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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和颜舜华一道儿坐下,说的无非就是颜舜华从哪里来、从前的日子如何、如何就过不下去要去城内找亲戚等语。颜舜华就编了篇话道:“我家原是经商的,家中也甚是过得,奈何家父贩卖茶叶、字画儿扇子时遇着连下十几天的雨,几船货物皆生了霉。家父怄得了不得,只说这两年运道不好,贱卖了那些生霉的货物,所得的银钱还过亲朋的债务就剩下几两碎银子。又听说这边大约还过得,舅舅家又都是热心肠的,才带我过来投奔。哪里晓得……”
狗儿在旁见颜舜华险些落泪,他自己倒哭起来,只哽咽着说“姐姐莫要伤心”等语。老妇闻言也是一叹:“城里的人都说,要不是皇帝忙着修道,只叫贪官一人独大把持朝政,咱们这些没本钱的也不至吃了上顿还愁下顿。能活一日,就是一日了。城里头经常在外走动有些识见的都说,要七年前那高中状元的后生徐韶做了官儿,想必现下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徐韶的大名,颜舜华也是听过的。传说其人喜着白衣,最爱诗酒风流,为人最是当得“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这句话的。更让人觉着如雷贯耳的,是他的才气。当世的大儒们无不夸其文章精妙——辞藻清润平和偏生又切中要害一阵见血。当时皇帝还在庙堂之中把持朝政时道:“文人不谈国事,唯徐卿除外。”
当年才将将去上女学的颜舜华听说徐韶之时,心内亦是倾慕。只是不晓得为甚,一举高中状元、有着将来之治世能臣之称的徐韶竟出乎众人所料,辞官不就。人皆言其志不在庙堂之内而在江湖之远,愿学陶潜大隐隐于市。
颜舜华冲狗儿露出勉强一笑,对老妇道:“这个人我也曾听说过,只是现下……”说到这里有事摇头一叹:“也只管得眼下的日子如何过将下去罢了。”
老妇点头,望了望屋外亦摇头道:“人人皆说士农工商,唯商人排在最后。我们这些人倒巴不得能从商。村子里但凡家里有些本钱的、家里男人有些头脑的,都出去了。他们或是贩丝、或是贩茶、或是贩果子贩菜。大都是去的时候穿粗布麻衣,回来就是锦衣布袍。不说赚了多少银钱回家,只说出去见过的世面,也比咱们这些正经的庄家农户强过许多。”
颜舜华软语宽慰了老妇会子,两人又扯了些家长里短聊了聊年成等。
熊二所站之处虽说背阴,在毒辣的日头下仍旧热得慌。他将上身穿的褂子脱下随手不拘仍在哪里,焦躁地看着老妇和颜舜华说话,急得直骂娘。好不容易等到正午,老妇同狗儿起身去厨下弄些吃食,他才想了个法子。他将上身的衣物脱个精光,只剩下条裤子用粗布腰带紧紧地勒住。又望了望地形,避过了正门,悄悄地从后院养猪的地儿绕着往前院走。
颜舜华本就随时注意着外边儿,见那日头下的影子去了,她只当是站在那处的人禁不住热,自家去了或是仍旧往更阴凉处走了走。哪里知道那熊二换了条路悄悄地从后院翻了进来,还躲过老妇的眼睛,弓腰蓦地跑进屋来?
熊二进门后怕颜舜华出声,看到她背对着他站着便从后边儿伸出手去捂她的嘴巴,只图人不知鬼不觉就悄悄地把事办了,到时单大回来也说不得他。哪里想到,他将将才进门时,颜舜华便闻到一股子汗味儿。待他猴急地去捂颜舜华的嘴巴时,颜舜华拿着剪子略微有些发抖的的手往后一送,熊二立马杀猪一般地叫起来!
老妇听见熊二哭爹喊娘,忙放下手里正在切的菜赶过来看。只见熊二精赤着上身,身上带着血在地上打滚儿。而颜舜华则靠在墙上,好似浑身无力一般轻微地喘着气儿。
狗儿亦赶到房内,见状忙转身出去拿了根木棍来打熊二。那剪刀并未刺中熊二要害,狗儿打他之时力道亦不甚大,听到老妇咬牙切齿地骂他他立马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
这一跑,恰巧撞到从城里回来的单大身上。狗儿扔掉棍棒,和老妇一道儿扶着颜舜华,问她要紧不要紧等语。单大见熊二流着血,又是这么个形容,心下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横眉怒眼,一把抓起熊二的衣领瞪着他道:“我说了甚话来着?叫你莫要犯浑,你欺负人倒是欺负到我家来了!不消多说,我定要报官来拿你。”说着便一拳抡过去。
熊二被打倒在地,他不敢多待,只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恨恨地哭着骂了声娘就往外头跑。他怕颜舜华那一剪子当真要了他的命,直奔着家里去叫人给他请大夫。
这厢单大见出了纰漏,忙去看颜舜华可还安好。所幸的是颜舜华身上衣物完好,并未受得什么伤。正巧有一两个仍旧在外干活的村民听见单大家里的叫声,因为家里或是遭了强盗或是有甚关乎人命的事,皆背着背篓带着锄头等物前来问询发生了何事。
单大向颜舜华告了个罪,将门掩上出去,不知道赶来的热心村民说了些甚,他们便自家去了。单大擦了擦汗,眼看着一架马车从那黄泥路上驶来,他才略微放下心,如释重负般在脸上挂出个笑推开门进屋。
颜舜华正坐在板凳上,老妇递给她一盅茶叫她压惊,狗儿也在一旁细细地诉着些儿什么。颜舜华见只有单大一个人,心中的石头将将落到地上,单大却躬身唱了个肥诺笑道:“小娘子放心,我去城里已找到你舅舅。他现下自家在城里典了个铺面,仍旧卖油,生意很是红火。你舅舅听说你遭了难,担心得了不得,及至我告诉他你在我家时,他才放下心来。因店里只有他和一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就央我带着你舅母前来接你回去。我想着小娘子心中必定着急上火,所以和你舅母说了,抄小路先赶回来报信。”
老妇掩面悄悄叹了口气,拉着狗儿自去另一间房。单大本该是过了正午才回得来的,只他放心不下熊二,因此雇了一头小毛驴赶回来,和他同行的妇人则坐着马车过来。
颜舜华心口一噎,皱了皱眉,歉然一笑道:“劳官人在这般毒辣日头下奔波,却是我的不是。官人大恩,奴铭感五内,却不知如何报答。”
单大摆手道:“不值什么,不过跑一趟罢了。”说着他将门敞开,颜舜华抬眼便看到篱笆外边儿一个梳着圆髻的妇人从马车中下来。只见她:两鬓各插一根掩鬓金簪,右边儿两支时新银钗,左边儿四五根赤金花头簪,耳后一朵黄色的鲜花。上着暗绿地通肩柿蒂形翔凤短衫,下穿葱绿地妆花纱蟒裙,小腿上穿着一双墨绿色膝裤儿,足上一双鸳鸯戏水高底鞋。
单大走上前去,对着妇人笑道:“令侄女儿就在这里。”
那妇人脸上涂着一层脂粉,手执美人扇对着颜舜华得体地一笑时,仍旧看得出其年轻时的风韵。颜舜华站起身来,看着那妇人愣住。她就走到颜舜华身边儿,问颜舜华父母的名姓以及其舅舅的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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