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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方硯知這人好似有些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常常話題說到這裡,下一秒就跑到另一邊去。沈舒年聽著聽著就開始走神,面上看著卻仍舊一臉熱忱。
他盯著方硯知開開合合的嘴巴,神遊天外時還有餘力去想,為什麼這個人總是這般的精力活泛。
即使剛不久還嚷著肩膀疼,要死要活地讓沈舒年給他找藥擦,現在就能夠和他對坐著,談些張大媽家李大媽家這種街坊鄰居的瑣事,還聊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說到了什麼,反正他也沒在聽,方硯知神情猛然激動了起來。
他隔著一張桌子拉住了沈舒年的手,倒是把心不在焉的沈舒年嚇了一跳。
「我想到讓墨塊順利成型的解決辦法啦!」
第6章
「何出此言?」
聽到方硯知突然激動起來的聲調,沈舒年嚇了一跳,把自己神遊天外的三魂七魄拽了回來。他看著面前神情熱切的方硯知,連帶著散漫的思緒也被他的情緒所影響。
「可有解決辦法?」沈舒年把手抽了出來,看著方硯知,一頭霧水地詢問道。
「是桐油!」
方硯知徹底坐不住了,他被這種出乎意料的驚喜感撞得暈暈乎乎,站起身來繞著桌子走。嘴上掛著笑,心裡涌動著難以抑制的激動,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我們在最後和料的時候,忘記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材料,就是桐油!」
「桐油?」沈舒年暗自思索,旋即靈光一閃,「我朝所用桐油多為製作油紙傘,將布料浸泡在桐油之中,可以防水防潮。」
「你是想在和料時往墨液裡面加入桐油,依靠桐油效用來輔助墨塊成型?」
「沒錯。」方硯知向沈舒年投去讚許的目光,他點了點頭,認可沈舒年的看法,「桐油從桐樹之中榨取,如果塗在木頭或者是金屬表面,能夠很快的變干,在物品上面形成一層膜。」
「因為我們材料不純,所以很難依靠天氣自然陰乾來讓墨塊成型,所以必須要藉助一些額外材料來達到所需效果。」
方硯知兩手交疊,目光炯炯,眼裡好似有一團永遠不會熄滅的火在燃燒。多年的制墨傳承如同滔滔江水延綿不絕,一股腦兒湧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想起少時兒童總愛玩鬧,也不願在整潔衣裳上沾染難以洗脫的墨跡,因此不肯老老實實地跟著師父傳承徽墨技藝。方硯知小時候混,古靈精怪,活脫脫一個混世魔王,沒少挨過父母的揍。
那位慈祥的老人非但沒有和父母一樣打罵他的不成器,反而用他總是洗不乾淨的黝黑的手,牽著方硯知,和他細細談論著墨中聲色和墨里乾坤。
「而且,加入桐油後,能夠讓墨塊書寫更加細膩。而越是細膩,墨跡的入紙效果也更好,書寫起來的順滑度就越高,墨在紙上的流動變化也就越豐富。」
「這是環境局限下普通石墨永遠不會達到的效果,也是我之前的畢生所求。」
想到自己的追求與理想,方硯知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他昂挺立,仿若驕傲的白鶴,眉尾高高挑起,眼睛裡面神采奕奕。
「我敢肯定,如果桐油的加入真的可以讓墨塊順利成型,等到時候批量生產,定會轟動全場。」
沈舒年看著方硯知眉宇間難以掩飾的得意之色,沒有出聲打破他的美好想像。他是覺得桐油可以迅成膜防水,不過在油布上和在墨液裡面,效果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沈舒年雖不明白其中關竅,不過多年的生活常識,讓他很難理解方硯知這所謂的制墨方法。不管是收集松脂燒出油煙,還是融化菸灰過濾煙液,在沈舒年看來,這些匪夷所思的步驟,無疑是一種痴人說夢。
他雖不至於在人熱忱的理想和滿腔熱血上面撲上一盆冷水,但是心裡還是暗暗發愁,為可能到來的失敗結局,做出了一點心理準備。
就是不知道方硯知有沒有這個準備,能不能接受失敗。思及此處,沈舒年抬起腦袋,眼皮懶洋洋地一掀。
「這些天來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苦於找不到一個好的時機,不曾說出口,不知你是否能夠解答。」
想通了問題所在,方硯知有些得意忘形,好似還清債款的日子指日可待。聽到沈舒年這樣說,他先是一愣,再逐漸安分下來,坐在椅子上慢慢小口小口啜飲著寡淡無味的茶水,壓住心中不斷泛濫的情緒。
方硯知看著沈舒年的眼睛,一臉真誠,眼角眉梢儘是愉悅之色:「你說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慢慢告訴你。」
聽到方硯知這般討巧話術,沈舒年沒忍住笑出了聲。旋即他坐直了身子,先前閒散模樣一掃而光,眼底里總是化不開的陰沉消失殆盡,眉眼之間鋒芒畢現,看起來頗為凌厲。
他的聲音溫潤清凌如山間活泉,微揚的尾音平添幾分獨屬於少年人的活力。
「倒是沒有那般複雜,我只是有那麼一點好奇。」沈舒年低下了頭,眼睛卻不肯垂下。他的目光落在方硯知身上,不動神色地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仿若緊盯獵物的上等獵手。
「這世間三百六十行,且不說尋常勞工足以支撐生計。你是遇到了什麼難處,非要劍走偏鋒,去做筆墨紙硯這樣的生意。」
方硯知纏繞著手指,長眉微蹙,神情似在糾結。沈舒年也不著急催促他,只安安靜靜坐在對面,等方硯知自己願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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