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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因为司主家的饭好赏钱多,这几天已经有许多人装作道士蹭饭了,守卫都懒的搭理,然而叶酌衣衫洁白,自有一股写意风流,话语中肯让人信服,两人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叶酌鬼扯“古有黑狗血克诸邪,府上丧,小姐还是夭折,怨气极重。”他做了一个杀狗取血的动作“我这个狗刚好派上用场。”
温芒愤怒的踩了他一脚。
两守卫面面相觑,怕叶酌真的是什么前辈高人,退开一步“抱好狗,你进去吧。”
叶酌抱起温芒,矜持颔,一振衣袖,纯白的道袍猎猎作响,他表情清贵严肃,步态十分端庄优雅,若不是衣袖里隐隐露出未来得及换下的艳紫色里衣,还是十分仙风道骨道法然的。
温芒忽然很想回塔里蹲着。
他们刚一进门,哀乐声陡然变大,透过墙壁,似乎夹杂女人的哀哭和男子的斥骂声。
温芒探出脑袋“是灵堂吗?怎么好像有人吵架啊。”
叶酌到道“外人不入内堂,灵堂里都是三服内的亲戚,姑娘头七还没过,不知道亲人有什么好吵的。”
他们绕过面前的影壁,立马有小童来接待,这户人家显然已经接待了很多骗吃骗喝的道士,直接把他往大厅,这厅设有菜肴,离着灵堂却还有一些距离,叶酌仔细仔细去听,隐约能听见吵架的内容。
“嗯,大日道君,长舟渡月,恕罪……这是在说什么东西?”
叶酌正打算甩开小童,自己去摸索一番,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一时侧目,只见一青年跨门而出,气势汹汹,显的极为激动。
引路小童惊叫一声,就想去掺他“大少爷?”
那少爷甩开他,嘴里骂骂咧咧,叶酌刚刚想凑上去套话,忽然猛的一低头,只见一个青瓷茶盏擦着他头皮飞过,啪唧碎成两半,叶酌一回头,只见个头半百,老爷打扮的中年男子正颤颤巍巍的指着大少爷,吹胡子瞪眼道“宋含章,你个逆子!还不滚过来跪下给道长道歉!”
叶酌从柱子旁探出脑袋,果然见灵堂坐上,宋司主身后坐着个道士,他一身赤红,全身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头顶的毛异常稀疏,而且只有天灵盖上一点有头,可谓秃的十分个性了。
宋含章也梗着脖子,半点不怂的和他爹对骂“他算个什么鬼道士,也就你个老头信,我呸。”
宋司主气的手指都在抖“逆子,逆子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宋含章道“再说就再说,这个鬼道士一口一个天狼星,我妹妹天狼星,那我们养她那么多年,怎么我们还没有原地暴毙啊?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等他来救苦救难?爹,你脑壳里有屎吗就信他?”
宋司主也是个读书人,大概没见过儿子如此粗暴的骂人方式,哐叽一下又摔了茶杯,他显然气的够呛,“逆子,仙长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他愤怒的一指“旁边几个站着吃白饭吗?还不压回来?”
几个家丁上前拿人。
秃顶道人装模做样,品了口茶,假惺惺的劝道“老爷不必气愤,少爷还小。”
宋司主再次摔杯“还小?还小就这样和我吼,大了岂不是要上天?”
旁边还有妇人,看衣着是宋府的夫人,眼见父子吵了起来,扯着叶司主的袖子哭哭啼啼“老爷,您就两个孩子,真的不能求求仙长化了这劫吗?现在断了关系,平姐儿真就成孤魂野鬼了,入地府都不得安宁啊。”
那道长凉凉道“夫人,真的不可,您女儿命数已定,必然要你们断绝了亲戚关系,不入祖坟,这尸身我带回去镇压,您一家才得以安宁。”
宋夫人掩面痛哭。
他们这边求着,宋家大少爷已经给人逮住了,两个家丁架着他,把他往门里拖,大少抱着门柱子猛的蹬腿,挣扎了一下,然而瘦胳膊瘦腿,还是没抱住。
他这边进去,门也没关,叶酌见没人盯着这边,也一侧身跟了进去。
里头就是正儿八经的灵堂,正厅放着一具漆黑的棺材。那少爷还在骂骂咧咧,不时传来宋司主愤怒的“逆子”声和摔碗声
叶酌找了个角落,他面前的院中还有几十个人,倒也不担心被人看见,除了宋府形态各异的家丁,还有四五个青色深衣白色外袍的年轻人,正是长舟渡月的弟子,这宗的弟子服同叶酌雪白的道袍异曲同工,叶酌猫着腰往他们身后一站,见果然没人觉,踮着脚从缝隙往正厅看去。
那少爷已经给按住了,半拖着跪在地上,秃头道人与宋司主正在交谈,两人似乎达成了一致,只见宋司主后退一步,给道人行了个礼“如此,小女的尸身就有劳大日道长了。”
大日道长捻须而笑。
叶酌撸着温芒,却愣了一下“他道号大日?”
不怪他惊讶,大日这个称号霸气是霸气,几千年前或许很多道长喜欢起这个道号,现在却不通用了,因为用的太烂,就显得土了,现在看来,这道号就好比什么翠花狗蛋,除非是走街串巷卖狗皮膏药骗人的假道士,正经门派出来的都不会用。
他摸着下巴“长舟渡月不是号称天下第一风雅地?这么会有这种修士?”
温芒忽然道“仙君,那口棺材,我觉着有些问题。”
叶酌依言去看,啧了一声“好像是不太对啊。”他从袖子里拽出一张符“不如叫宋大少爷帮我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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