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技有穷尽而术没有（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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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被噎住了，愤愤翻了个白眼。

“我记得东源哥小时候跟我说过，他娘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当时正好三娘也生孩子，东源哥他爹，也就是我6伯伯实在没办法，就把东源哥交给了三娘抚养。”

石小鱼收起了瓶盖，伸手捡起一根树枝开始在上瞎划拉，眼里似乎有泪光在闪动，“东源哥还说，他从小是吃三娘的奶长大的，在他心里三娘跟他亲娘一样，这么一想，三娘在心里肯定还拿东源哥当儿子看，自然是下不去手了。”

时近中午，温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按理说应该感到温暖才是，但老跛此时却是满心悲凉，甚至连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增多了。

“那时候，大家都住在一个大院里，又是同门，彼此间有个照应，再正常不过。”

老人追忆着往事，脸上渐渐有了笑容，“那6家小子，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被你爹一眼就看上了，跑到6家好说歹说，非要收6家小子做徒弟。”

“6小子他爹6长卿当时还没继任门主，和你爹一样也是长老，别看他对外号称铁血，其实对6小子心疼着呢，再加上妻子去世的早，更是舍不得让儿子受罪。”

“你爹心里清楚的很，也不着急，隔三差五就提着酒肉往6家跑，你6伯伯架不住你爹的软磨硬泡，最后终于答应了。”

“到了正式拜师那，你爹彻底喝大了，见了人就吹牛说‘老子收了个宝贝徒弟，以后肯定是要当下第一的，要是当不了，老子把头割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说着说着，老人的脸上便情不自禁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石小鱼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像我爹做的事，不过我爹说的没错，东源哥早晚会成为下第一的。”

“是啊。”

老跛点了点头，“6小子拜你爹的时候才四岁，我记得很清楚，你爹那时候让他绑着沙袋跑步，一跑就是好几个时辰，那沙袋是一比一沉，才四岁的孩子，我都看着心疼。”

“后来到他八岁那年，你爹开始教他练刀，光着脚站在大雪里，每拔刀两千次，劈、砍、撩、刺各三千次，收刀四千次，如此，眼看着那孩子才两时间，胳膊就肿的像大腿一样，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6小子虽说年纪不大，却和他爹6长卿一样是个硬骨头，胳膊都肿成那样了，死活就是不肯说一句软话，第二还照样能爬起来练刀。”

“有一次我实在好奇，就偷偷跑到他家里去看，现这小子整个人趴在木板上，两条胳膊垂下来，放进两个装满冷水的木桶里，竟然就那么睡着了，我当时光看着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要知道冷水虽然能消肿，可肿胀的太厉害了，往里边一放，那皮肤就像是针扎一般火辣辣的疼，我是怎么都想不出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有如此坚韧的耐力，扪心自问，换了是我，我可能连三都坚持不下来，可那6小子竟然坚持了足足三年之久！”

石小鱼听得心旗摇动，得意洋洋晃着小脑袋道：“那是！要说比韧性，这下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东源哥，我爹其他的不行，看人还是准的。”

老跛点了点头，“那6小子整整三年，刀不离身，只要一有时间就不停练刀，像是魔怔了一般，你爹开始还怕6小子吃不了苦，到后来又担心这小子走火入魔，拼命劝6小子少练些，少练些。”

“等到三年刀成，你爹又开始带着他四处游历，几乎是每隔三五，就要跟人对刀，不得不说，这6小子简直就是生的刀坯，只要一对完刀，他就能完整复刻和人交手的过程，像是录像一般的精确，这样的赋简直百年都难得一见。”

“我们乞门最讲究术，要知道技有穷尽，而术却是没有尽头，这6小子是真正能把刀术挥到极致的人。”

“只可惜……”

老头儿喟然长叹一声，满是唏嘘，一时间竟再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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