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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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琉蘅看着他追来,却是微微一笑。
月泽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感,这野兽般的直觉乃是剑修历经不知多少生死大战才养出的对危险的感知。他立刻召唤神通,身后激流变为一团水幕,将全身罩在其中。
阮琉蘅的焰方剑陡然变为一道火焰,在她身周流转,与日珥相和。
“八荒听召,离火为尊,烬!”
那光芒大作,日珥腾起巨大火浪,一时间紫火流丽,异常耀目,却是在月泽即将挨近她身前三尺时,火焰继续暴涨,烧成一轮火日,所放出的烈焰将两人的身影完全吞噬!火日坠落之势不减,那四周又散落着无数火星,一同砸向地面。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遍地紫火,火下涌出碧蓝天水,水火相离相克相争,将结界撞击得不断变形,而那水火中央,阮琉蘅半跪于上,右手持剑抵住月泽眉心;而月泽于下倒在地面,持剑横在阮琉蘅脖颈,另一手撑起身子。
两人眼中都杀意正盛,握剑的手都因为在极力遏制砍下去的冲动而在发抖!
“停战!”沧海神君适时喊出这一声,别人听起来正常,但这一声却是以神识之力穿透结界,如当头棒喝一般炸响在阮琉蘅和月泽耳边。
看到这惊险一幕的人都是长吁一口胸中浊气,不管怎么说,一旦展开绝对剑域之战,性命无忧便是好事!居然能将演剑时的外剑域打成内剑域之战,此二人之手狠心黑,都到了一个境界了啊……
阮琉蘅闭上眼睛,她身后的火焰瞬间熄灭,再睁开时,已恢复平和。她收剑,缓缓起身,竟是看也不看月泽一眼。
她是怕控制不住再一剑砍下去。
丹田内空荡荡的几乎无一丝灵力残留,她胡乱吞下几枚丹药,感觉碎掉的骨头正在慢慢接合,一阵阵的麻痒。
那边的月泽也好不到哪去,腿部被阮琉蘅斩开一个大口子,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白森森的腿骨。他正服下丹药勉强止住那血,冷冷看了她一眼,在腿上贴了一张金刚符,硬撑着起了身,向观礼台躬身一拜。
阮琉蘅也拜下去。
沧海神君道:“此次剑域演剑大成,太和弟子当以两位真君为榜样,修持自身,去伪存真,以证大道。”
下方弟子齐声应道:“承诺!”
月泽再施一礼,又在腿上贴了一张疾风符,歪歪扭扭飞下祭祀台。
阮琉蘅却是没心思笑话他,她此时连御剑的灵力都差点拿不出来,刚把焰方剑祭起,只听得观礼台下方有一名女修士娇声喝道:“太和剑修之剑域,是否如演剑中的那般坚不可摧,紫蘅真君,可敢让本君的焚天凤血弓、灭神噬魂箭一试?”
她揉了揉左臂,定睛看去,才发现那女修似也是个元婴修士,居然身在九重天外天的仪仗里,而她身边的赫然是三重天天君贺流渊!
阮琉蘅活了这么多年头,再不晓事,也看出能在剑庐祭典上指名道姓向剑修挑战,后面一定有黑手支援,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张足以只手遮天的黑手。
贺流渊是化神期巅峰的修为,号称半步大乘,为人暴戾嗜血,下属皇族战将二十九人,个个都是好战分子,元婴期以上的修为,在修真界也算是臭名昭著的一家子。
但实际上,三重天却是九重天外天外放的一把凶刃,九重天外天内部同气连枝,如有什么动作,三重天是第一个出动作的。
那么今天,是九重天外天想对她动刀子了吗?又或者是,当众藐视太和,想对她的宗门下手?阮琉蘅招回焰方剑,紧紧握在手中。
不提台下的斐红湄等人已是强忍愤怒,大部分太和弟子也看出这是外门的挑衅,纷纷露出怒色。扶摇山鸿英真君便咬了牙,站起来冷笑道:“三重天的弟子好眼力,知道紫蘅真君刚刚演剑,元气大伤,这等凡间婆子在菜市场捡便宜的心思,我们却是不及的!”
阮琉蘅看向鸿英,知道这是好友为自己张目。修真界自有修真界的潜规则,各门派掌门与各宗门的大乘修士之间,是一个权力话语圈,其下化神期修士,又是一个权力话语圈。
而元婴期,自然也有元婴期的,那女修这一挑衅,阮琉蘅与太和弟子自持主场身份,自是不能多言,而能帮着阮琉蘅的,却只外宗门与她交好的鸿英真君。
被鸿英真君一口道破心思,那女修也不怯场,反而变本加厉道:“本君乃三重天贺氏二十九战将之贺秋,火灵根,元婴后期修为,尔等太和剑修不是经常自认同境界无敌吗?那么本君便不算捡了你们的便宜,正好让我与这位战过一场的道友公平一战!”
好生无耻,居然还敢提“公平一战”!
低下诸多弟子已有按捺不住战意的,佩剑被战意激发嗡鸣,一时间太和山脉剑鸣不断,有暴起之势!
沧海神君不露声色地振袖一挥,和风吹过,神识震慑全场,压下剑鸣,却是漫不经心般端起一杯灵茶,揭开茶盖,吹着杯面浮茶道:“想挑战,总得有个足够的彩头,不然我太和弟子岂不是要每日战上无数次?”
贺秋大声说道:“晚辈自知此时挑战于礼不合,如果晚辈输了,愿任凭太和掌门处置,如果晚辈赢了——便要请太和这位紫蘅真君,到我三重天做一做客!”
贺流渊亦道:“小徒莽撞,我三重天也愿一力承担责任。”
沧海神君神色更是冷漠,向祭祀台问道:“吾徒紫蘅,可愿一战?”
阮琉蘅晃动下已经无碍的左臂,心道南淮的丹药果然是神品,一边应下:“弟子愿为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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