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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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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一顿,又道:&1dquo;这拜师学画的费用嘛,一概都不用你们操心。我张桂堂做了十五年生意,又和林老爷是近二十年的至交,你们既然是林老爷的亲戚,我也没什么可遮掩的——若是你们同意让我带大毛前去学画,我愿意出这个银子,担负所有的费用,然而他学成之后十年内,他所做的画若是要拿出去卖,都要从我这里经手,头五年我要抽五成,后五年抽三成,之后他若是还想让我帮他卖画,我也愿意效劳,就按其余的画师一样我抽还是抽三成,若是他想另找他人,那也是他的自由&he11ip;&he11ip;”

  说着,他回头对一个小厮挥了挥手,那小厮胳膊底下夹着个毡包,见状忙走上前来,从毡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对他们道:&1dquo;几位,这是文书,所有条目均写得清清楚楚,还请诸位过目。”

  林蓁拿过来认真看了一遍,见其中所写与张成说的大致相同,然后又和林廷相、林毅斋一起研究了一番,林廷相嘱咐林毅斋道:&1dquo;我可以担保张兄的人品绝对可靠,可是我也知道你家大毛情况略有些特殊,你们夫妇二人还需认真考虑考虑才是。”

  林蓁这时也正回过头去,拉着林大毛的手,询问他的意思,张成见林大毛低头不语,对他道:&1dquo;你就是林大毛,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林大毛犹豫的走了过去,张成命小厮碰上一轴画卷,展开后放在他的面前,道:&1dquo;这就是六如居士他老人家所做的《桃枝图》,你来瞧瞧。”

  林大毛小心翼翼接过画卷,两眼闪闪亮,看得目不转睛,连声道:&1dquo;好!好看!”

  张成呵呵的笑了,回头却对林毅斋、林蓁二人道:&1dquo;我告诉你二位,这一幅画,在我手里,轻轻松松就可以卖得三十两银子!”

  林蓁凑过去瞥了一眼,说实在的他是看不出什么好歹的,只见林大毛视若珍宝的在那里盯着上上下下看了数遍,又伸出手去沿着那墨迹不断摸索,林蓁就放下了心,知道这人水平确实不错,而且大毛也是真心喜爱这画,便对他道:&1dquo;大毛,你就去画这画的那人家中学画,过几年&he11ip;&he11ip;过几年再回来咱们团聚,好么?”

  这回,林大毛不像刚才那么抵触了。他低下头,思考起来,半天又抬头道:&1dquo;舍不得弟弟、妹妹、阿母阿爹&he11ip;&he11ip;”

  林蓁心里一阵阵酸,他从小,从出生开始,可以说就和林大毛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没有那一天他的生活里没有林大毛,小时候他们一起在家里堆石头,后来天天去溪边放鸭,他想起林大毛在社学门口眼巴巴等他放学的样子,还有那次林大毛差点走丢了的时候,他和程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模糊&he11ip;&he11ip;唉,他也舍不得林大毛啊!

  虽然眼眶湿,林蓁还是努力地忍耐着,坚定地对林大毛说:&1dquo;阿兄,你别担心,等你到了苏州,有机会,我和爹会去看你的。还有,我想看你画的画,你一定要好好跟着那位先生学,将来也画出这么好的画来给我,给阿妹看,好吗?”

  林大毛抬起眼,看看林蓁,又看看家里其他人,林毅斋皱着眉头,似乎还在考虑,张成见状,道:&1dquo;这样吧,我就和林老爷一起在你们山都乡住两日,你们呢,也好好想想,若是想去,就给孩子准备准备,置办些路上用的东西!”

  张成刚走,林老太太就从里屋走到院里,道:&1dquo;我不同意!大毛这孽种已经快十岁,明年就能正儿八经下地干活了,现在咱家又种桑树,又养鸭子又养鱼,没有人手怎么能行?让他去学什么画画?这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才学的起的东西,我就没见着个画画能赚上三两五两的?你们若是想早点把我气死,就让他去吧!”

  林蓁凑上前去,对林老太太说道:&1dquo;阿妈,您没听见吗?张老爷说不要咱们花钱,就能让阿兄去学个本事,况且那一幅画,回来可以买二三十两,他给我们瞧过了的,您不相信他,还不相信咱们族里的举人老爷?林老爷可帮了阿爹好多次了,咱们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林老太太听力有限,刚才扒在门上听了半天也没听清这些细节,这会儿林蓁一算这账,她便不吱声了,林大毛这会儿倒好像是下定了决心,道:&1dquo;我听阿弟的,我要去学作画!”

  得到了林大毛的同意,林蓁再没什么可犹豫的了,他在院中石桌上用力一拍,道:&1dquo;好,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咱们就去拜访林举人和那位张桂堂,把文书里所有的条目都好好谈谈清楚!”

  就这样,当年五月,林家一家人为林大毛添置好了行装,送他离开了山都乡。林大毛一步三回头的在田埂上走着,林蓁则在脑海里反复回想有没有给他少带了什么东西,不知道那里气候如何,是冷是热,有没有人照料他起居饮食&he11ip;&he11ip;林大毛这几年身体状况大有好转,自己洗衣煮饭都没有问题,可是那里的饭他吃不吃得惯呢?人家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林蓁分外担心自己的兄长,终于,在林大毛的身影消失在村头那几株桑树下的时候,他忍了半天的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番外,明天可能会有。谢谢小天使们灌溉营养液~~

  读者&1dquo;桂枝香”,灌溉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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