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序列自我正义（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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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潜伏任务也即将正式开始。

巴比伦城第十五区。

圣树医院。

距离普尼卡被逮捕已经过去了三天。

坐在病床上，通过手环搜索着相关新闻的老雷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解决了柯达的事件，还有血十字连环杀人案后，这位老警员总算是感觉到心里的几块石头悄然落地，虽然小腹时不时还会传来刺痛，但都不妨碍他愉悦的心情，心里已经开始计划，等康复出院后，要去给叶军扫墓，告诉他，那个被他用生命盯上的犯人已经被大家抓住了。

思绪万千间，病房的门被推开，这次由王重棣做主，给老雷安排了一个单人间，这个时间点也不会是护士来换药，抬头望去，门口站着捧着果篮的夏青，对方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脑袋从偌大的果篮后探出来问道：“我可以进来吗，雷警官？”“你都推开门了，我难道还会说不准吗，又或者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可怕的老家伙。”心情不错的老雷甚至开起了玩笑。

“没有没有……”双手捧着果篮的夏青走进房间，顺势将这个偌大的看望礼物放在病房旁，然后满脸严肃的站在原地。

“坐吧，夏青。”“好，好的……哎，雷警官，你刚刚叫我……”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夏青还是第一次听到老雷称呼自己的名字。

“难道你喜欢我叫你小丫头？”老雷眯起双眼，心想会不会是自己之前太过严厉，彻底吓坏了这个女警员，不过夏青惊讶的点，却是老雷说的话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对了，苏恪曾经也这么对自己说过，脸上闪过一抹怀念的笑容，然后夏青摇摇头，将那些突然升起的情绪抛出脑外，“你的伤没事了吧，雷警官。”“一点小伤，不用那么紧张，死不掉，也不会影响我重返前线。”低头看了眼腹部裹着的厚厚绷带，老雷满不在乎的说着，“对了，倒是关于那个凶手，普尼卡，他招了吗？”“被抓以后，他就有点疯疯癫癫，无论问他什么，都不回答，就是傻笑，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神抛弃了他，但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他。”普尼卡已经百分之百被定罪，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结局到底是老死在监狱里，还是被处以死刑，从夏青的角度出，她也是支持将其执行死刑的，毕竟，因为普尼卡，死了太多无辜的人，还有同事。

“死刑的话，恐怕还有些困难，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人权组织一直在努力申请废除死刑，而且考虑到我们在这片异域星球扎根不容易，建立这座城市以来，被执行死刑的犯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老雷对于普尼卡被判死刑似乎不抱什么希望，“不过，也算是将他绳之以法，对叶军我也有一个交代。”听到叶军的名字，夏青想到了那位之前被众人诟病的警员，为了逮捕犯人，死在了一处冰冷的走廊里，顿时变得沉默。

老雷看到夏青变幻莫测的表情后，主动打开话匣说道：“我说，夏青，你从第零科来到我们第五科，有什么感想吗？”“感想吗……”被突然提及，夏青有些迟疑和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大的感想就是做法的不同吧，身为普通的警员，为了守护法的威严和公正，我们必须要将这些本该千刀万剐的家伙，交由法来处置，而第零科……说实话，如果普尼卡和柯达落在第零科手里，我想会直接杀了他们吧。”“原来如此，第零科的做法还真是名不虚传，拥有可以直接处决罪犯的权力，这是一种可怕的权力。”虽然有一直听闻第零科的传闻，可从当事人嘴里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又是另一种冲击。

“雷警官，你觉得，第零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义吗？”困扰夏青，从离开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得出一个答案，“我其实并不反对他们的一些做法，甚至很多时候，那些法律无法给予制裁的家伙，由第零科来代劳，让我觉得，这是对的，可真的对吗？如果第零科的所作所为是正确，那么法又有什么意义，不遵守程序的正义，迟早会变成一种失控的暴力。”“你说的话题，有些复杂，夏青，这就是你离开第零科的原因吗？”这位见识过太多年轻警员的中年男人将身体依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

“是的，因为我很困扰，我一边不认可他们的正义，一边又从心底认可他们的正义，那我自己的正义，究竟是什么？”双手捂住了脑袋，每当想到这个问题，夏青就会头痛欲裂，总觉得，如果找不出答案的话，自己就无法前进。

“也许，两者皆是正义呢？”明白了夏青迷茫的根源，她在寻找属于自己的正义，老雷想到这些日子的接触，不由得开口说道，“我们遵循法律，做法的守护者，是一种正义，第零科铲除掉法律无法约束的人，也是一种正义，更直白的说，每个人心里的正义都是不同的，曾经，我带过一个徒弟，他和你一样，向往正义，但很快，现实的残酷就让他找到了自己的正义，他觉得，弱者没有正义，想要实现自己心中的正义，就只有爬上去，爬到最高点，来改变这座城市，这就是他想要实现的正义。”“那么他成功了吗？”听到老雷出神的回忆着过往，夏青忍不住追问道。

“不知道，也许，他还在向上攀爬的路上。”眼中露出怀念的光芒，随后老雷回到眼下，转过头来，直视着夏青依然茫然的目光，“你也一样，在寻找自己正义的路上，这点，我们谁都帮不了你，只是，从我个人的角度出，这座城市存在着像第零科这种法律之外的暴力机构说不定是件好事，我也和你一样，有过类似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的想法，可我也担心过，第零科这种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部门，一旦因为私人恩怨，变得暴走，那将会成为新的罪恶。”“所以我才……”这也是夏青所担忧和困扰的，没有约束力的正义，最终会变成纯粹的暴力。

“虽然有些冒昧，我个人觉得，你留在第零科，或许就是你的正义，因为有你这样的家伙存在，第零科一定不会偏离轨迹，因为有你的存在，才可以随时将第零科拉回正确的轨道，然后直到某一天，你的正义即代表了第零科的正义……你也爬上去吧，夏青。”最后，老雷突奇想的给出了一个让夏青吓得连连惊叫的提议。

“哎哎哎哎……”

“爬到第零科的顶端，又或者爬的更高，至少我觉得，你和我曾经那位不成器的徒弟是不同的，你会遵循自己的信念，走在正确的路上。”说着，老雷有些疲倦的闭上眼，“我累了……你先回去吧，然后好好的思考，你真正该去的地方，当然，我们第五科第十七区支部也永远欢迎你。”

“是……谢谢你，雷警官。”站起身的夏青感受到了老雷对自己的关心和开导。

“叫我老雷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这一刻起，老雷真正的认可了这位执拗但坚持自我的年轻人。

“是……万分感谢，老雷！”有那么一瞬间，心中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但夏青知道，自己的道路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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