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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软玉温香，握在人的手里，不知变出了多少形状来，卫蘅有心立威，可是红着脸喘着气儿，就什么气势都没有了。卫蘅瘫软在陆湛的怀里，轻声道：&ldo;四月初八的佛诞节，老太太还要带我去法慧寺吃斋饭呢。&rdo;这已经是卫蘅能说出的最露骨的话了，她可没脸强求陆湛叫人来提亲。陆湛的手下一重，嘴里道：&ldo;那可不行，我的媳妇谁也不给看。&rdo;卫蘅痛得&ldo;嗯哼&rdo;一声，伸手拧了陆湛一把。陆湛抵在卫蘅的耳边道：&ldo;放心吧，这几日祖母就会请人上面提亲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原本是想过些日子再提亲的，总得避嫌。&rdo;毕竟卫蘅退亲的事情可是陆湛在里面做的手脚，有心人若是深挖，也能查出蛛丝马迹来。&ldo;可是你就是个不省心的。&rdo;陆湛吃味儿地道，&ldo;这次上巳节，又收了不少兰草吧？&rdo;得了陆湛的这句话，卫蘅的心就放下了，转而道：&ldo;你就这样忙吗？忙得连家都没时间回了？伴君如伴虎，你自己可得小心。&rdo;陆湛轻轻啄了啄卫蘅的嘴唇，&ldo;怎么，是怕我以后没时间疼你么？&rdo;两个人越亲密，陆湛现在说话越露骨，卫蘅啐了他一声，就挣扎着要坐起来。陆湛在这里也不能久留，也没有再逗弄卫蘅，&ldo;这几日媒人就会上门，你再耐心等等，别脑子一发热又干出什么傻事儿来。&rdo;卫蘅嘟着嘴道：&ldo;我现在干的就是傻事儿。&rdo;陆湛抵住卫蘅的额头一笑，&ldo;不许再去见陈十三。&rdo;卫蘅矫情地道：&ldo;那我可没辙儿，都是长辈安排的。老太太和我娘都中意得紧，若是真将我许给了陈家怎么办？&rdo;陆湛依然在笑，可是那眼睛里冷意慑人，这笑比不笑还怕人。陆湛替卫蘅理了理额发，&ldo;我总有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rdo;卫蘅定定地看着陆湛，片刻后突然亲上了陆湛的嘴唇，媚眼斜飞地笑着道：&ldo;你不会的。&rdo;卫蘅的眼睛明媚灿烂，再美好的春光也比不得她眼底的那一抹娇媚。陆湛倒是没想到会被卫蘅看穿底牌，伸手去捉她，卫蘅跑得比兔子还快，刺溜一声就跳下了马车。陆湛有些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卫蘅跑进门，拿手拍了拍胸口，赶紧问念珠儿道：&ldo;没人发现吧？&rdo;念珠儿摇了摇头。南慧将那婆子搬回原处，等她醒时，虽然奇怪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但是也没多想。卫蘅也不逛园子了，回了屋便兴高采烈地开始埋头画花样子，男鞋用的花样可比女鞋难画多了，又要低调，又要好看，还不能失之秀丽，卫蘅咬着笔杆儿，想了许久，画了许久，才得了一张。等订了亲，她就能正大光明地做鞋子了。卫蘅这儿高兴了半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念珠儿在生气，给她端茶递水时也板着一张脸，你问她就答，你不说话她就绝不开口。院子里的小丫头都战战兢兢的，所说平日里爱教训人的是木鱼儿，但是大家最怕的还是念珠儿。&ldo;你怎么了，好姐姐？&rdo;卫蘅遣退了其他服侍的人道。&ldo;奴婢没什么。&rdo;念珠儿闷声道。&ldo;好姐姐，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气我不自矜。&rdo;卫蘅直言道。念珠儿红了眼圈，&ldo;姑娘不是不自矜，只是……&rdo;只是头脑发晕而已，念珠儿没有说出来，怕伤了彼此的情分，&ldo;算了，奴婢算哪个牌面儿上的人，姑娘高兴就行了。&rdo;&ldo;我再也不敢了，好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别生气，今后千万看顾着我一点儿。&rdo;卫蘅可怜兮兮地拉着念珠儿道。念珠儿看着卫蘅像霜打的鲜花般的模样，哪里忍心苛责，&ldo;奴婢也是替姑娘担心。&rdo;&ldo;我知道。&rdo;卫蘅道，&ldo;只是我时常在想，人这一辈子，时时规规矩矩的也没什么意思，今后老了走了，连个可以留恋的都没有。&rdo;卫蘅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不由唏嘘，她走的时候，说实话，自己是一点儿不遗憾的，反正日复一日都是那样的日子。她这辈子以为自己看透了，看开了，撇开陆湛，自以为选了一条康庄大道，可实际上便是何致没有那等事，她的一生也就那样而已。唯独同陆湛一起，卫蘅的心里欢喜时比喝了蜜还甜，酸楚时比嚼那酸橙还涩，可是这些时候回忆起来，百般滋味之后，才觉得人生何其有味儿。这就是人的选择，是淡如水的康庄大道，还是瑰丽在险峰的奇崛山路，无所谓对错，端看人的喜好。这个道理，卫蘅以前也是没想通的。念珠儿叹息一声，拿卫蘅实在没辙。&ldo;好姐姐，等你以后遇到那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的。&rdo;卫蘅笑道，她自己甜蜜的时候，就恨不能天下人都像她一样过得开心。念珠儿啐了卫蘅一口，&ldo;越发胡说了。&rdo;卫蘅哼着自己编的小曲儿，开始翻针线笸箩。过得几日，卫蘅就听见小丫头来说，安国公府的傅老夫人来拜访老太太了。卫蘅一听，心都快跳出来了，谢天谢地，可总算是来了。等傅老夫人走后，何氏都有些不敢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ldo;娘，刚才傅老夫人真是来给陆三郎求娶咱们珠珠儿的？&rdo;老太太笑看着何氏道：&ldo;瞧你那点儿出息。&rdo;其实老太太何尝不惊讶。倒不是说靖宁侯府攀不是陆家，而是陆三郎这人太耀眼了，以前木老夫人虽然隐约透露过遗憾之意，但是老太太也没料到卫蘅退了亲，他们家还肯上门求娶。&ldo;你觉得如何？&rdo;老太太问何氏。何氏在欢喜过后，脑子也就冷静了下来，望着老太太道：&ldo;陆三郎好是好，可是年纪是不是大了些？&rdo;老太太垂眸想了想，陈、陆两家都是好亲事，不过陈士安有心于卫蘅，陈家的家风也好，但到底陈士安科举还没下场，又比不上前途是铁板钉钉的陆三郎。只是男儿太优秀了，老太太就怕卫蘅镇不住他。&ldo;年纪倒是没什么，还得看珠珠儿自己的心意。&rdo;老太太道。何氏点了点头。而另一边，傅老夫人到陆家回话，&ldo;我瞧着他们家老太太是很欢喜的，只是三姑娘的父亲不日就要回京，她说还得问一问卫二老爷的意思。&rdo;木老夫人点了点头，&ldo;应该的。今日可真是有劳你了，下一次只怕还得劳烦你走一趟。&rdo;&ldo;你跟我客气什么，这样一对儿郎才女貌的佳人，我欢喜还来不及呢。这两个孩子今后生出来的哥儿不知道得多好看。&rdo;傅老夫人道。两个老夫人看来都是极有自信的，认准了卫家肯定拒绝不了陆三郎这样的女婿。卫蘅其实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等何氏从瑞云堂回来时，她就忍不住跑到兰义堂问何氏道：&ldo;娘，今天傅老夫人找老太太是什么事儿啊？&rdo;何氏横了卫蘅一眼，&ldo;小姑娘家家的，问这许多做什么？从明儿起，你就跟着你大嫂还有萱姐儿一起学管家吧。&rdo;卫蘅心里虽然能有七八分肯定，傅老夫人今日上门是什么事儿，可还是想听何氏说，但何氏仿佛打定了主意似的，怎么也不开口，弄得卫蘅的心不上不下的，难不成她娘还真就更满意陈家不成？&ldo;娘，傅老夫人到我们家究竟是做什么嘛？&rdo;卫蘅不死心地缠着何氏。何氏看着卫蘅，做娘的一辈子担心女儿，早前她就不看好陆湛，现如今她见卫蘅这模样，肯定是对陆三郎上了心。这女人对男人太上心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卫蘅这单纯的性子，嫁过去还指不定被陆三郎怎么收拾呢，倒不如陈士安，老实敦厚。&ldo;别问我，傅老夫人找的是老太太又不是我，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老太太吧。&rdo;何氏说道。卫蘅撅了撅嘴，她也不敢去问老太太，那也太害臊了。到了三月二十几里头，卫峻终于从四川回了京。何氏和卫蘅一大早就去大门边儿候着了，等卫峻的马车入了门，何氏看着一脸清癯的卫峻，就哭了起来，不过一边哭也不忘一边往马车的帘子里扫，生怕看到什么人再出来。卫峻看着何氏，低声笑道：&ldo;没带人回来，娘子在家里辛辛苦苦地为我孝顺娘亲，教养儿女，我岂是那等没良心的人。&rdo;何氏这才破涕为笑。晚上夫妻久别，自然有一番亲近，完了事儿，何氏才倚在卫峻的胸膛，把这一、两年的事情细细告诉了卫峻，卫蘅的事情自然是重中之重。&ldo;你说也真是奇怪，珠珠儿退了亲，我还以为这亲事就难说了，没想到陈家来提亲不说，陆家也来给陆三郎提亲了，你说是不是奇事。&rdo;何氏问，&ldo;老爷，你说珠珠儿是嫁到陈家好，还是陆家好？上次斌弟走的时候，还提醒我说，珠珠儿退亲的事情，只怕另有人在背后动手脚，我心里老安不下，珠珠儿的亲事还是尽快定下来才好。&rdo;刚才何氏已经给卫峻细细说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卫峻一边轻轻抚着何氏的背，一边凝眉沉思，这时候才缓缓开口道：&ldo;天下没有那样巧的事情，刚要退亲就暴出何致的事情来，自然是有心人所为。不过这件事目前看来，对咱们珠珠儿只好不坏，若非如此，陈家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来求娶珠珠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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