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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

  艾晓俞啪的一声把闹钟关掉，就像从前习惯的那四五年一样。房间里没有灰尘，没有因为一年没人住而四处乱窜的蟑螂，她的桌子上还放着昨晚吃剩的面包，衣架有挂上去的衣服。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大学毕业后她租到这个小房间里，每天7点按掉闹钟，去买个煎饼，然后赶公交车上班。

  闹钟旁边有手机，艾晓俞把手机拿过来，现时间是她之前被车撞倒穿书的那一天。

  什么意思？

  手机有消息，是领导来的，说今天有个重要任务让他们不要迟到准时来开会。

  什么意思？她这是——

  她这是回到了原点？

  艾晓俞凭借肌肉记忆穿好衣服去洗漱，镜子里照出自己疲惫不堪的脸，浓重的黑眼圈和杂乱的头，一边脸颊上有个刚冒出的痘痘。

  这是她原本的脸。属于艾鱼、而非“艾晓俞”的脸。

  她拿回了自己的身体。

  一切都像梦一般的，艾晓俞下了楼去买煎饼，然后等公交车、挤公交，下车去破写字楼的小公司，趴办公桌上偷偷睡觉，耷拉着眼皮听领导讲话，处理一些到的账单和繁杂的数据，然后回家。

  原来应该已经习惯的生活，她现在虽然身体还有记忆，但心里却在隐隐约约地抗拒着——她这时候不应该在教室坐着听课吗？

  家里不应该是热热闹闹的，回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吗？

  她抬眼看到的，不应该是那个熟悉的人吗？

  穿书后将近两年，这两年带给她的变化甚至比前十几年都大，让她现在有些坐立不安。

  她无法接受回来，无法接受消失，无法接受离别。

  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她，所谓的“穿书”不过是一个梦，是她看小说看太多的后遗症，一个长达两年有着太多细节的梦，那么她一定会选择躺在床上，继续做这个梦，然后永远生活在梦里。

  她舍不得。

  她甚至还没有看景念寻最后一面……在车撞过来的时候，是景念寻扑向了她，把她推到一边，然后她回头时就只见到满地的血。

  她有亏欠、有遗憾，有无穷无尽的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艾晓俞浑浑噩噩地下了班，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虽然已经饥肠辘辘却一点也不想吃什么。

  恍惚间走到了曾经来过的地方，咖啡馆和书店之间，一个小女孩朝她走过来。

  小女孩手中抱着一个灰色的兔子，灰兔子耷拉着长长的耳朵，和小女孩一起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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