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事情原委改(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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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方面,我们本打算以针法治疗皇孙的病,但……”张长贵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
徐一真索性补充:“但当时皇孙病势已成,势不可挡,针灸效果并不如预期。”
“对!”张长贵如释重负:“徐院使对于针灸一道,果然经验丰富。”
徐一真却懒得听他赞扬:“谬赞了,”催问:“之后呢?”
“见针灸无用,我们只得将精力重新集中在药材上。但经过我们检查,现药材并非假的,无论年份、产地,还是炮制手法都是上品。”
“然后,我们又怀疑是不是在熬药的过程中有人多加了药材。我们检查了药渣和药汤,并没有。”
“太子妃怀疑是不是被投毒。但我们知道,皇孙的病势虽然诡异的强势,但轨迹仍然是风寒外邪的走势,并未有额外中毒的症状。”
“就这样,我们推翻了一个个可能,最后竟然现,束手无策。”
张长贵笑说:“看来徐院使对于祝由一科所知不多?”
徐一真闻言一阵尴尬,没想到这问题让他露怯了。
张长贵早有所料:“实际上何止徐院使,世间医者千千万,知道祝由的固然很多,但能说出一二三的,怕是连七成都没有,而真正能施展祝由的,更是百不存一。”
徐一真既庆幸又吃惊。
庆幸的是照张长贵这么说,自己倒不算露怯,毕竟又不是只有他不知。吃惊的却是,医术十三科中的祝由,似乎即便在这明初,其神秘度也不输后世。
“这是为何?”
张长贵捋着胡须:“这从祝由的起源便能知道一二了。所谓祝由者,可追溯到先秦三代时期的巫术,不过那太遥远了。而现今祝由手段,公认的则以东汉末年五斗米道以及黄巾军为端。”
“五斗米道?黄巾军?”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唯一的共同点是:“画符治病?”
“不错,”张长贵点头:“祝由之术脱胎于道法仙术,除非你出自道门,否则哪里会用祝由术呢。”
“至于说太医院,虽汇聚天南海北医术俊杰大家,但道门还是力有未逮的。以后或许可以,只是现在不行。”
说话间两人进入第二进院子。
左手边是医书馆,是自开国以来全国上下搜集的各类医书,以及生药库。右手边是档案室,收存着各州府县内医官资料,医生选拔考试的部分考卷,以及各地历史上的瘟疫情况。
第三进院子最小,是院使与两位院判的办公之所。
“说是办公,但院使与院判轮流去宫中当值,这院子少有三人同时在过,今天这情况算是少见。”
张长贵笑笑继续说:“除了这里,城里还有两处太医院的所在。一个是惠民药局。惠民药局隶属太医院但自成体系,全国各州府县的惠民药局都由京城的惠民药局管理,负责瘟疫防治,以及对缺医少药的百姓免费诊治。生药库还有一部分,也在那里。”
“一个是安乐堂,是对鳏寡孤独者的救济、收养、治疗机构,由太医院中人兼任,但也是自成体系,单独负责全国各地的安乐堂。”
鳏寡孤独,四个字是四组群体。
鳏:一大把年纪还没老婆的。寡:一大把年纪没老公的。孤:无父无母的儿童。独:一大把年纪没有儿女。
自战国时提出大同社会之后,“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皆有所养”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条件。
因此历朝历代,类似安乐堂这样的机构比比皆是,而以两宋至明初为最多。
只是但凡官府组织,总有这样那样问题,更别说这个年代,鳏寡者或许少,孤独者可一点不缺,类似安乐堂、保生堂这样的,在这个世道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不过,“有此安乐堂,我太医院上下也是功德无量了。”
张长贵苦笑:“且不提什么功德。安乐堂收容有限,即便如此每日人吃马嚼都不是小数目。京城脚下还能维持,下面州府就很勉强,县里则几乎难以为继,不得不交给地方上有着善名的家族了。”
徐一真愕然,良久无言。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太医院的安乐堂,资金靠朝廷拨款都难以为继。那保生堂收容孤儿,他靠什么?
“请。”张长贵走到门前,门分左右,请徐一真进屋。
被这一打岔,徐一真就把这茬忘了,道了声谢,迈步进入。
正对门,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的是医圣孙思邈。画像之下,靠墙放着条案。条案上放着一香炉。香炉里,正燃着三根线香。
条案之下,放着八仙桌,左右各有一张太师椅。桌上摆着茶具。茶已沏好,正散着袅袅青烟。
分宾主坐定,张长贵开门见山:“徐院使被皇上赐官,心中可有疑惑?”
徐一真知道,之前的都是铺垫,现在才算进入正题。而说起疑惑,他自然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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