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四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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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良久后,“砰--”地一声巨响,玻璃门爆裂开来,碎渣四散飞溅。
安苒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条件反射的抱头转身,不可避免被碎玻璃割伤,尖锐的刺痛由四肢百骸延伸至心底,心跳瞬时吃力,似乎无法再承担维系这具身体存活的责任。
浴室门外,莫迦瑄满面怒容,手中拎着钢木吧椅,冷眼旁观安苒惨白的肌肤被血水染红,语调阴冷,一字一顿“安苒,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安苒静静的凝视他半晌,突然笑起来,只是看上去稍显空洞--他和其他人一样,也不相信她啊!从心底被否定,说得越多,越会被诟病阴险狡诈吧?
莫迦瑄看着她的笑脸,只觉心里堵得慌,单手将吧椅摔在摊得满地的玻璃渣间,转身走回卧室。
安苒木然的低头瞅瞅遍布胸口和大腿的青紫淤痕,这么的鲜明,所以昨夜的莫迦瑄不应该是在作伪吧?
可如果他真的爱过雪兰,那他究竟爱的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灵魂?
不管她是雪兰还是安苒,绝不向他人展示她的脆弱,哪怕,下一刻便会死亡……因她明白,知道她过得不好,他们才会安心,她偏不叫他们称心如意,呵呵,她也是个坏心眼的女人呢!
环顾满室狼藉,还真是“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摇头笑笑,一手撑墙,一手拽过浴巾,简单的擦拭掉身上的血痕,她穿来的t恤已被莫迦瑄撕坏,好在他还留着雪兰的衣服。
天气燥热,安苒却翻出一件黑色卫衣,动作尽可能快的套到身上,迈步就往外走。
当然,她的匆忙并不是因为畏惧莫迦瑄的恐吓,纯粹是心里明白,再继续耽搁下去,她很有可能会昏死在这里。
可手刚摸上门把,胳膊却被猛地掐住,不等她回头,莫迦瑄已难“谁准你乱动我的东西?”
安苒咬牙挺过这一波晕眩,偷偷吸了口气,咽下嘴里再一次涌上的腥咸,缓缓偏过头斜睨着莫迦瑄“你打算让我穿着那身破衣服出门?”无所谓的笑笑“难道你不怕我给你丢人现眼?”做恍然大悟状“还是你原本就打算闹到尽人皆知莫林的席执行官有虐妻的特殊嗜好,以期抹黑莫林的企业形象,从而报复那些老顽固们不许你直接上位,迫使你不得不娶我?”管它是掐他软肋还是往他伤口撒盐呢,只要他赶紧放手就好。
莫迦瑄愣住了,却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的眼神,还有她的语调,竟和疲于应付他时的雪兰一般无二。
见莫迦瑄松懈下来,安苒趁势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他只答应娶安苒,从未想过会动她,还是在雪兰最喜欢的沙上。
曾立下不再碰处女的誓言终被打破,而让他食言的竟是安苒,这是何等的讽刺!
看着手心的血迹,他恍悟她选黑色衣服的用意--从前的安苒从来不会遮掩任何委屈,只有雪兰才会默默承受一切。
胳膊上的伤口突然隐隐作痛,怎么回事?
莫迦瑄脱掉浴袍抬起胳膊,白皙的肌肤上一圈血红的牙印映入眼帘,那是……被安苒咬的?
伸手试探的碰触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那家伙一直以来都是体弱多病的,咬合力却出人意料的彪悍,是被比特犬附体了么?
回想今早一睁眼,错愕的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扒在光溜溜的安苒身上,看她那样子,貌似被他折腾得足够很,这场景真把他吓得不轻,以至于整个人都是木的,完全没有察觉身体上的异样,甚至连洗澡时都没注意到。
再细看,现新旧两个齿痕居然重叠在一起,心口莫名揪了一下,迈步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正好看见安苒软趴趴的昏倒在安宗凯怀中,随后被安宗凯抱进车里,绝尘而去。
莫迦瑄烦躁的抓了抓头,摸出一根烟点上夹在指间,拿起手机,拨了组号码,情绪莫辩的说“福叔,到医院把安苒接回去。”
那根烟直到燃尽,莫迦瑄也没吸上一口……
一晃眼,又是两个月,被福叔接回来的安苒,身上的伤口虽养好,精神状态却大不如前,镇日昏昏沉沉,慵懒嗜睡。
看她这样,福婶很是担心,所以言教授又给她做了一遍系统检查,一切正常,理论上来讲,应该是身体虚造成的,只能好好休养,别无他法。
心脏移植术后不久,又历经失血性休克,还能存活实在是个奇迹,言教授意味深长的跟福婶说,安苒现在有颗强韧的心脏。
是的,无与伦比的强韧--经过几位专家会诊确认脑死亡的坠楼女子,在拔除呼吸机,撤掉监护设备半小时后,言教授抱着侥幸心理打开她的胸腔,震惊的现早该停跳的心脏仍然强而有力的跃动着,像活人的一样。
他们偷摘她的心脏,为掩人耳目,在家属赶到之前以失误为借口将遗体送去火化……
言教授没想到第一次迫于人情出手,干出来的就是毁尸灭迹这种触底线、缺大德的黑心事!所以说,做人千万不要把大话讲在前头--当初说什么一辈子都会光明磊落啊!
明明是个唯物主义者,可一旦做过亏心事,还是会怕鬼敲门!
大家都知道那女子是意外身亡,可言教授就是莫名觉得,她是被他给谋杀的,为此夜夜被噩梦纠缠。
所以当苏醒后的安苒坚称自己是雪兰时,竟让曾经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言教授差点落荒而逃,不过自那之后,他再没做过噩梦。
如今言教授对安苒的健康情况格外关注,除了医生的责任和他欠安宗凯的恩情之外,还有他对那颗心脏主人的亏欠,如此尽心尽力,更多是一种赎罪心理。
回想两个月前,安宗凯将全身是血的安苒送到医院时,言教授以为这次肯定是回天乏术了,不想才输完血没多久安苒就醒了。
莫家老宅的管事福永年来接安苒,受到莫大委屈的安苒非但不吵不闹,反而温言软语的劝说安宗凯夫妇不要迁怒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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