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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张佳乐便以要和孙哲平一起去找大夫看诊为由辞别了黄少天与喻文州——这本来就是大实话,说起来也就格外理直气壮。黄少天本来要为他们安排车马,孙哲平说西市步行也没多远,走去才方便,然后不等黄少天再多说什么,立刻拉着张佳乐一起走了。
两个人一口气走出东市,又穿过朱雀街,确认四下确实无人跟着,孙哲平瞥一眼半步之遥的张佳乐,目不斜视地说:“张佳乐,你的眼睛真是瞎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兄弟?那两人分明是情人。”
张佳乐一口气没咽下去,当即反驳:“去去去,你才瞎了。那时少天重伤,神智不清,难道要我那是和你说,喻文州不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情人不成?”
孙哲平看他一眼,反问:“怎么不能说?”
张佳乐被问得莫名,一愣才说:“又不是要紧事,说了有何区别?他们人前愿意做兄弟,我就当他们是兄弟。再说,做情人难道不能互为至交好友,这才是天底下哪里有这种道理?”
他越说越觉得还是自己占理,说完见孙哲平没接话,益发觉得这话再合情合理不过,孙哲平居然之前还嫌弃他瞎眼,真是糊涂透顶。想完这点他瞥瞥孙哲平,然后别开头不以为然地轻轻哼了一声。
但这样的态度也就只维持到两个人走到西市为止。刚一进市,张佳乐就被这满目人潮汹涌的场面一震,几乎迈不开步子了。
孙哲平对京城熟悉,自然而然走在前面开路,平日里他也算是身形高大,可是此时他们置身在胡商云集的西市,身边满是来自西域甚至波斯、大食的异乡人,连他也不显得如何引人注目了。
满目都是新奇景象,妖娆的胡姬睁着一双幽蓝的猫儿眼当垆肄酒,单峰、双峰的骆驼拖着珍稀的货物艰难在人海中开出一条道路,有人正当街斗宝,亦有人席地贾货,琵琶声隐隐从不知道哪一家酒楼的窗口传出,如同一把无形的长剑,划开如同薄纱一般笼罩在西市上空的各色异域香料、四方美酒和美食混杂的香气……
张佳乐虽然每一步都走得举步维艰,但对于这样的热闹,真是久违了茫茫人海中他们一如两条游鱼,除了彼此,无人再与他们相识,也不必相识。张佳乐不知道被踩了几脚,每每觉得自己要走丢了,抬起眼看看,孙哲平的背影,总归还是在前面的。
他很快在这深秋时节的西市挣出了一身的汗,因为实在走不快,视线就总是不断被身边人和事吸引,又不断地因为有人撞到或是踩到自己而不得不中断。
这一路张佳乐简直是走得没了脾气,后来干脆被不知道那个莽撞鬼连鞋子都给踩掉了一只,他不得不出声喊孙哲平,后者闻言回头,就见张佳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指指脚下。孙哲平只得折回去牵起他,陪着他一瘸一拐地慢慢走的同时,不忘说:“几岁的人了?出个门,鞋子都丢了。”
张佳乐呲牙裂嘴地反击:“这能怪我么!这个时候就算有十个叶修在,恐怕也给活活挤死踩死了……唉哟!”
为了证明他所言不虚,他又被恶狠狠地踩了一脚,下脚重得让张佳乐都怀疑踩他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骆驼了。
好在西市最不缺的就是商铺,很快他们就近找了一家胡商开的鞋帽铺,张佳乐特意买了一双结实的牛皮便靴,走了两步觉得甚是合脚,就一下子忘了之前被踩踏的不快,没事人一样出门去了,全不理会这双靴子和身上的袍子有多不配了。幸亏他长得好,再衣袍鞋袜胡乱搭配,也还是风流少年郎,旁人投来的目光里,怎么说都是称赞欣赏之意更多一些。对此张佳乐统统浑然不觉,走出店铺后见孙哲平没跟上,赶快去找,正好见他也走了出来,手上却多了一个包裹。
张佳乐奇问:“这是什么?”
孙哲平把包裹递给他:“多买一双,以防不备。”
张佳乐瞪他:“我就不信还能被踩下第二次。”
说归说,张佳乐还是满脸嫌弃地把靴子给接了过来,然后继续和孙哲平一道摩肩擦踵地往里走。千秋节将近,转眼又是年关,西市的人多到没有道理的地步,越往里走,人还越多,眼看着离微草堂还有一程路,两个人为免走散,起先牵了手,后来张佳乐顾及孙哲平的手伤,见西市里那些胡人商贾为表亲热友爱,彼此勾住胳膊走在一起,灵机一动,也有样学样起来。好在西市里什么人都有,连光天白日下喝醉了搂作一团一边胡乱说酒话一边恨不得横着走的儿郎都不缺,诸人见怪不怪,连多看他们一眼的都少,这让张佳乐觉得此法甚好,又有人带路又不会丢,就是等好不容易全须全尾地在离微草堂最近的十字路口停下时,早已是一头的汗了。
张佳乐拿袖子胡乱擦一把脸,抱怨说:“这微草都说是修仙的门派,平时藏在深山老林里鬼影都难见到,怎么一到了京城,偏往最热闹的地方挤?真是害人不浅。”
他的额角被薄汗浸得闪闪发亮,又亮不过这一刻正朝孙哲平看过来的眼睛,孙哲平望着他忍不住笑一笑,说:“药铺不开在人多的地方,又该开在哪里?”
“算了。总算到了,我们过去。”
张佳乐看到微草堂那三个柳体字,真是从未有过的高兴,简直恨不得这一刻直接运功掠过人群跃过去,可这边他刚兴冲冲地迈动了步子,不想身边的孙哲平不仅没动,连目光都是朝着另一处在看,神色颇有点复杂,又全不是戒备或是敌意。张佳乐心想这又是什么毛病犯了,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孙哲平的伤势还要紧的,但因为孙哲平在看,他也跟着看了看——
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一家寿材铺的檐下,一张木桌一个插满了签的竹筒,一个满身落魄胡子拉碴一张脸一看全没好事的中年道士,正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对面前的年轻男子说:“这位郎君,您这印堂发黑唇焦舌燥一望而知便知你心神难安,贫道敢问一句,近来可是家宅不宁么?”
张佳乐伙同孙哲平隔着条街看完魏琛如何连演带骗演完一路,到最后连什么生子灵药的配方都一并兜售给人家,居然还哄得人家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半天才走。
孙哲平看完倒没说什么,张佳乐目瞪口呆良久,来了句:“这人真是魏琛?”
“如假包换。”
一想到当日他在兴欣酒铺的那番言语,张佳乐顿觉牙痒得很:“要不是他内力没了,我非和他大打一场。”
“为何?”
张佳乐便咬牙切齿地把魏琛辱及百花两位祖师的言论绕开忌讳说给孙哲平听。他面上虽然气鼓鼓的,但再说这事时,当日心头的郁结和心如刀割全没了影踪,哪怕提及自己受罚,也很自然顺畅地说了出来,说完后皱皱眉:“……我气不过,半夜摸进兴欣,本来想给他画个花脸,后来只摸走了袍子了事……那袍子怪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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