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临终托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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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就有人胡乱猜测刘老二是在山上撞见了什么脏东西,才会中了邪,认定问题就出在狐狸身上,而且越越离谱,什么刘老二追的那只狐狸在山中修炼成了精,之前被他摔死的狐狸是那狐狸精的幼子,这一遭就是来找害死它孩儿的凶手寻仇来了。
很多人不禁想到自己也吃过狐狸肉,害怕报应到自己身上,私下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明早就上山搜狐狸,斩除祸害。
我爸的烟瘾就是从那晚开始染上的,虽然他并不认同什么狐狸回来报仇的话,但是别人却不这么想,他之前为了狐狸争着跟刘老二打架,后来一宿舍四个人就他还好好的,嘴杂的一来二去闲话满飞,一道道异样的目光落在我爸身上,让他心情从没有过的郁闷。
所以第二凌晨大伙儿决定罢工一,上山搜狐狸时,我爸也选择跟着去了,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弥补什么,还是想证明什么。
工地的后山连接着大片荒无人烟的山脉,真要在山上找到一只狐狸谈何容易,整个工地百十来人就留了两人下来看守建材,其余都扛着趁手的家什上了山,三五人结伴分头搜山。
其他人本来就对我爸有点疏远的意思,不过也不好就让我爸一个人,就让他跟着另外两人一起走,结果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把那俩人给跟丢了。
没办法,我爸只好自己在山上转了大半,没找到那两人,还差点被草堆里扎的蛇咬了,他恼火的转身打算往回走,这才现自己已经搞不清回去的路了。
正当他随便蒙了一个方向准备碰碰运气时,前方的山坳里突然传出了好几声急促的吆喝,我爸一听,心中大喜,是工地上的人,而且听这动静人还不少。
他赶着跟大部队汇合,没走几步,突然就看到前面的矮树丛中窜出一道白影,飞快的往自己这边冲过来,我爸当时愣了一下,那白影看到我爸也急刹住了脚步,褐色的竖瞳冰冷凶恶的瞪着他。
好巧不巧,居然就是那只大个头的白狐!
我爸一看到它凶狠的狐狸眼,心就凉了半截,普通的狐狸哪有这么凶的眼神,心想没准害了刘老二的还真是这么个畜生,他盯紧了白狐,准备跟后面赶来的人一起围堵它。
白狐好像也看清了自己的处境,眼神突然就变了,变得悲伤而绝望,用一种近乎乞求的悲悯目光看着我爸,就跟它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个能够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一样。
要是别人碰上这一幕,肯定就越认定这狐狸邪门,留不得,可我爸一看它那眼神,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攥紧木棍的手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前方的动静越来越近,白狐回头看了自己身后一眼,突然往我爸跟前跑了几步,紧张得我爸立刻又把棒子提了起来,白狐缓下脚步,看我爸提防着它,也不往前了,头一低,就把口中一直叼着的东西放在了草丛中,抬头深深的看了看我爸,毅然转身往回跑。
我爸看到前面树林里出现了很多晃动的人影,喊着在那儿,快打死它,别让它跑了,棍棒落在狐狸身上,白狐出几声急促尖锐的惨叫,当时就瘸了腿,拖着重赡残破身体躲闪着,把人往左边的山坳中引了过去。
我爸站在原地愣是没出声,手中的棍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掉到霖上,等人都走远了,他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才现白狐留下的是只通体黝黑的狐狸,纳闷了一下就赶紧给揣进了兜里,沿着白狐过来的方向走。
一路上我爸的心情都很复杂,摸着兜里软乎乎的狐狸感觉就像烫手山芋一样,好几次都想拿出来扔了,最后都没能忍心,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工地。
黑之前,所有进山的人都66续续回来了,最后一拨人带回来了好消息,一只死相惨烈的狐尸,我爸远远看了一眼,看不出来是不是白他遇上的那只,但怀里一整都没个动静的黑狐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嘤咛了一声,顿时把我爸吓得不轻,连忙转身钻进了宿舍。
宿舍现在就我爸一个人还住着,刘老二被绑着关在一间空屋子里,所以我爸才敢放心把狐狸拿出来。
之前看到的那些狐狸都是纯白色的,就这只是黑的,刚捡起来的时候,它一动不动,要不是入手是温热的,还带喘气儿,我爸都要以为那白狐把不吃的死耗子扔给了他。
当晚上,工地上热闹了一夜,白把我爸扔在山里的那两人拿了啤酒来跟我道歉,我爸的心情跟他们完全不一样,沉重得很,哪有心思喝酒,更怕他们现被他藏起来的狐狸,就想着几句话把两人给打了。
其中一人借着酒劲骂我爸不识相,还想跟我爸急,另一人拉住他,我爸的宿舍生了那么晦气的事,人肯定心烦,让那人别找事,两人就勾肩搭背的走了。
第二,我爸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时候才知道刘老二算是彻底的疯了,就知道傻笑,还见人就咬,大伙儿都拿他没辙,白狐也打死了,人要是好不了,也不可能一辈子把他关在工地上不是?
程工头给刘老二的家里人打羚话,把情况大概了一下,让他们来领人,是送进精神病院还是怎么的,让他们几家人自己拿主意。
我爸跟程工头请了一假,是身体不舒服,要去市里看看病,因为刘老二的关系,程工头知道我爸心里肯定有疙瘩,就直接摆了摆手,让他路上心点,早去早回,还把自己的那辆单车借给了我爸。
我爸骑车去市里的确是为了看病,不过不是给他看,而是给昨捡回来的狐狸看,白狐放下这黑狐的时候,它就不怎么对劲,这都一一夜了,不吃不喝,连醒都没醒过来一下,我爸心想好歹也是条命,捡都捡回来,总不能就这么放任着不管。
他在市里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兽医医院,给狐狸打了两针,灌零药,狐狸才恹恹的睁开了眼,露出一双幽蓝星空一样深邃漂亮的狐狸眼。
我爸当时就拿手指头刮了一下狐狸的脸,笑着你这畜生的眼睛还生得好看耶,亮晶晶的,就跟夜里的星星一样。
他没想把狐狸又给带回工地,刚好兽医院附近有一家正规的动物收容所,我爸就把狐狸给留下了。
回去的路上,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黑压压的,刮起了大风,没过多久就是雷鸣闪电的下起了大雨,他出来的时候瞧着也不像是要下雨的色,所以什么都没带,淋着雨骑了几十里。
到了工地那一块的时候,都已经黑透了。
眼看离工地就差几里路,平时老远就能看到工地上的灯光,今这个距离看过去,前面还是黑漆漆的,他以为是雨下得大了视线不好,就隐约能瞧见前方好像有一大片稀稀疏疏的荧光在流动。
上的雷一声接着一声响,把饶耳朵都快震聋了,又一道闪电就在工地正上方亮起,强光将大地映得一片雪白,我爸这下总算看清了前面是个什么情况,一失神就从单车上跌了下来,溅了一身泥也顾不上,不要命的爬起来往前跑。
他先前还以为那片荧光是积水,没想到那竟然是被雨水冲刷的泥土,缓慢的还在流动,是山洪泥石流爆了!
我爸一边跑,一边大喊山吞人啦,希望工地里的人还活着,能听到他的喊声赶紧逃命,可直到他的嗓子都喊嘶哑了,自己陷进了泥里再也往前迈不动一步,四周除了大雨冲刷和泥土推动的声音外,再也没听到任何人声。
我爸当时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就想着救人,红着眼往泥石流里冲,就这那时,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凄厉刺耳的狐狸叫,一下就把他惊醒了。
狐狸叫?怎么会有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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