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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泠却不以为意,“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要为我。”
箫娘又给他伤着了,把碗一推,“我不为你为哪个?你这没丧良心的东西,我多少心都是为你操的,你反叫我不要为你!就是把你爹挖出来问问他,他只怕也要说我如何如何贤良,我对得起天地人心,对得起你们席家!”
她正怄得干瞪眼,倏听东墙那头笑嘻嘻地嚷了一声,“哟,箫娘,你回来啦?!”
席泠目无斜视,把她的碗敲一敲,“再吃半碗。”
直到晴芳坐到这院里来,滔滔与她说了半晌话,她还为席泠这四个字神魂游荡。这大约是他肯从口里表现出的一点心,带着十分烟火气的管束——
真奇怪,他喜欢在别的事情上放纵她,又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管教她。也奇怪自己,竟然喜欢这种管束,好像她是他的女儿,小小的一团缩在他怀里,听他板着脸递来碗,说:“吃饭。”
“哎呀还吃什么吃!”晴芳夺了她的碗,笑嘻嘻地搡她一把,“姑娘与何小官人的事情成了,少不得是你的功劳,姑娘要谢你呢!走,上姑娘屋里吃山珍去!”
箫娘别眼把正房里窗户望一眼,又端起碗,“你先去,我收拾了灶就过去,不要急呀。”
晴芳捉裙起来,“那我先去告诉姑娘一声,你可快着些啊。”
那院门吱呀拉出去后,没阖拢,就有淅沥沥的溪水从外头流淌进席泠的胸膛。隔着纱窗,他窥见箫娘曼妙的身姿在太阳底下来来回回,裙面几如海棠初开,明艳阗了苍凉的院。
那抹亮色走到墙跟前拉开窗,席泠稍稍恍惚,人间是美丽的。她动人的脸嵌在窗台,“我往隔壁去一去。”
他噙着丝笑,像要在琢磨她简单的头脑,又刻意不琢磨透,“为什么不进屋里来?”
箫娘痛恨他!他分明是记得那个拥抱的,却故意不提起,偏要叫她成缸里的鱼,兜兜绕绕打转,失去方向!
她磨着牙,死活不入他的圈套,“屋里热得很,谁叫你寒酸,连块冰也没有,我上陶家屋里纳凉去。”
言讫就洋洋地等着席泠说好听话哄她,可席泠只是笑笑,接着俯纸上。箫娘暗里把脚轻跺,旋裙而去,绚烂随之消散,溪风仍漏进斑驳的院墙。
墙那头,绿蟾千恩万谢了箫娘,许了好些赏,满屋子莺声燕语嘻嘻欢闹。箫娘因问起婚事,绿蟾羞红了脸在榻那头低垂下颌道:
“哪里就定下了呢?还要等他们家请伐柯人上门走动几遭,换了八字庚帖才说下呢,还要过书礼,怎么着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箫娘笑和,“那这样讲,还是表姑娘先出嫁囖?”
正是了,何陶两家的姻缘不过春草朝,辛玉台与仇九晋的婚期却已似场迅猛喜浪,席卷了周遭。
仇家日日门庭若市,都赶着来奉承贺喜,仇九晋跟着他父亲日日应酬不暇。空下来想一想,真是有意思,前来唱喏之人真心祝贺的少,赶着巴结他父亲祖父的居多。
倒也是,一段靠利益相连的婚姻,有什么值得庆贺?他转过背笑笑,再转来,已是旧颜换装,穿了件软绸葭灰直身,去了冠,单用碧簪束,吩咐车马遐暨听松园。
彼时夕阳欲落,满园闷躁起清风,徐徐吹得人心欲醉。箫娘立在棵豆槐底下仰着头,不知在瞧什么。仇九晋悄步过去,一把握住她的肩,假意推一下吓唬她,“看什么呢!这样出神。”
箫娘颤一下,大惊失色地转过身,“魂都险些叫你吓丢了!”
“是你在呆,我进园好一会了,你没听见动静?”他顺势搂着她相坐在池畔的太湖石上,目断处,粉荷成片,“在家事情忙完,想着来瞧瞧你,我这些日不过来,缺什么不曾?下人还听话?”
到如今,他的手环在箫娘腰间,已似一根枯萎的藤蔓,未激起箫娘任何悸动。
她终于留意到这种变化了,扭头看他一眼,“什么都好,你这样忙,自己也要晓得歇,不要总惦记我。”
仇九晋把脸贴在她耳边,笑出温热的气息,“想我不想?”
她缩着脖子笑嘻嘻地让一让,“我倒还好,只怕软玉熬不住了,成日盼着你来,见天使人往府里打听你的信。你再不来,我看她要夜夜以泪洗面了。”
这话说得十分微妙,乍听有些酸,可当他盯着她的眼,又现那是何其一种坦荡。
他不觉地收回了手,撑肘在膝上托着半张脸,一面垂看绿池里金童玉女似的倒影,一面歪着脑袋看真实的她,“怎么软玉都晓得去打听我,你却不打听呢?”
“你总是有事情绊住了脚嘛,未必我去打听了,你的事情就能完了?”箫娘随手拾起一片翠叶,拈在指尖转动,让它稍稍挡住她不自然的眼。
大概是多日不见的原因,他们都略有些不自在,仿佛今日不是“久别重逢”,而是旧人陌路。
仇九晋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想过可能是因为席泠,但又有种自欺欺人的自信,他们的浓情是可以谱写成永恒诗篇,没有什么的变革能掩盖这一段轰轰烈烈的历史。不信垂眼水中,玉女金童肩臂相磨,那么般配,那么缠绵。
倏地坠叶,荡起涟漪,模糊了水中双双影,仿佛一场意难平。仇九晋对影笑了下,搂着她的肩摩挲,“进屋叫人摆晚饭吧,我没在家吃,等着过来与你一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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