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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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年纪大了,不便下来折腾,薄若幽却是当仁不让。
底下已有绣衣使前去探路,回来禀告道:“侯爷,此处往东十来丈挨着一处湖底假山山石,原本留有出口,如今被堵上了,砂石倾泻下来,如今只剩下一半可过水,薄姑娘所看到的黄香梅,便是从那处流过去的,终点应当就在东边荷塘。”
暗渠以巨石砌成,只有半人高,要在期间行走,需得弯着身子,霍危楼用火把照了照,只见暗渠底下果然有细细水流,多是泥土之中的雪水渗下而成。
他点了点头,“往西边搜。”
话落已有人往西去,那执着火把的绣衣使便道:“侯爷请——”
霍危楼却没动,他抬眸看着上面,似在等什么。
绣衣使跟着看过去,便见薄若幽正从那斜坡之上往下走来,她走的小心,可雪泥湿滑,看的人胆战心惊的,终于快到了井底,薄若幽一下跳了下来,落地虽有些踉跄,倒也站稳了,霍危楼这才亲自拿了火把往西边去。
那绣衣使眨了眨眼,“薄姑娘先请——”
薄若幽不觉有他,往前跟去,她适才听到了绣衣使回报之语,便道:“东边被堵住的地方,想来便是那处被填平的荷塘。”
霍危楼应了一声,后面贺成揉着摔疼的坐骨处跟了上来。
一路往西,众人皆猫着身子,只见这暗渠荒废多年,青苔满布,间或还有老鼠爬虫窜过,也幸而跟来的是薄若幽,若是寻常世家小姐,只怕要色变而逃,而虽偶尔可见蜘蛛,可整个暗渠却极少见到蛛网,当是有人常在此走动。
薄若幽借着霍危楼手上火把的光,细细打量这暗渠,越看,越是发觉出更多的人迹,走着走着,还见一二看不出颜色的旧衣裳沁在雪水之间。与此同时,一股子令人无法忽视的腐烂淤泥味儿萦绕在了薄若幽鼻尖。
这味道再度出现,薄若幽一时神色难明。
暗渠内漆黑一片,全靠火把照亮,越是往里走,越是阴冷的紧,很快,最前面有绣衣使折了回来,“侯爷,前面有一道铁门,铁门之后是几处岔道,不过只有一条人迹多些。”
霍危楼便吩咐:“带人往其他几处看看。”
绣衣使应声,霍危楼带着薄若幽和贺成到了铁门处。
说是铁门,却只是一道间隔极小的铁栅栏,其上早已锈迹斑斑,铁门之上有一把大锁,锁虽是锁死,可锁链却因生锈而断,薄若幽看着锁和断掉的铁链若有所思。
霍危楼回头看她,“如何?”
薄若幽听他问,下意识就要直起身子答话,可她忘记此刻是在渠道之中,眼看着她就要撞在头顶硬石之上,霍危楼忽而伸手一挡——
薄若幽只觉霍危楼掌心在她发顶上压了压,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忙弯下身,霍危楼淡淡收回手,因也弯着身子,便显得与她距离极近,薄若幽欲要后退,身后却是贺成,贺成摔了一跤,又猫着身子半晌,腰身吃不消,此刻累的满头大汗。
薄若幽不由得敛下眸子,“暗渠从外引来活水,设下栅门,一来防有人借此道潜入府中,二来,一旦生出水患,可防外面杂物倒灌入内湖——”
顿了顿,薄若幽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之上自然只有冷硬石壁,只不过下了暗渠他们便一路往西来,眼下应当在梅林和祠堂之间的松柏林之下,“不过此处在府内,此道铁门,或许只是为了拦些水草。”
铁门两侧地上果然有许多腐朽的水草树枝之物,薄若幽又皱着眉头来回探看,“民女在想,这铁门是何时锁上锁链又是何时断掉的。”
霍危楼道:“若如你所言,至少锁链在两年之前是断的。”
只有此道铁门开着,傻姑才有可能被人救下。
薄若幽颔首未多言,霍危楼便顺着人迹最多的暗渠往前走去,越是往里去,脚下雪水越少,走到后来,脚底只有干涸了多年的淤泥,很快,一截缓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而在那缓坡尽头,又出现了一道半掩的铁门。
铁门仍然开着,形制与适才的铁门几乎无二,其上亦有一把大锁,可此铁门因在缓坡之上,只受潮,不曾沾水,锈迹要淡许多,然而门上的锁链,同样是断的。
只是这把锁并非因生锈而断,而是生生被砸断。
锁链足有薄若幽拇指粗细,却被人砸断,也不知砸断锁链之人用了多久时间。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内出现了往上行的石阶,且甬道高度一下拔高,便是霍危楼也能直起身子,霍危楼手执火把上了石阶,沿着石阶往上,不过走了不到十来阶,一道暗室顿时映入了眼帘。
只一眼看去,薄若幽便看出这是一间女子的起居处,屋内摆着简单的家具摆件,正北方向摆着一张绣床,只是无论是床帏还是锦被,看起来都十分之陈旧,再加上此处见不得光,潮气极重,还可见其上霉斑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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