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团圆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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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的红火遮不住柳府的暮气。那晚听到动静赶到后看到的只有破烂的门和消失不见的人。哪怕柳府全部人一晚上的寻找也没有收获。
已经找了三天。全家人来到了房间前不安、害怕、担心写在了脸上。“嘎吱～”门开了。“怎么样了？”众人赶紧问。“哎～”随着老人的叹息声将苦闷的气氛放到了最大。刚才上前的人不由的后退，眼神复杂。
这时柳齐站了出来说：“父亲还好吗？”老人眼皮低垂说：“已经好很多了，大家就先散了吧！”“母亲，我还是进去看看吧！”柳齐向前一步，视线看向房内但没有看清楚。“不用了”老人说：“现在他倒了，家里的担子交到你手里。你的事情还很多。”“那，好吧。”柳齐略微有些失落。
“母亲，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们！”王菁菁拉着自家女儿离开，似乎不想待在这里。“那我们先行离开了。”“好”老人点点头。众人散开。
老人回到屋里，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他们走了？”“嗯”“那就好！”床上的放心的闭上眼。“你啊”老人摇头。在柳清风消失一晚后他就倒了，身心疲惫席卷而来。这一躺就是三天，还好还有一个她暂时稳住了局面。也没有走漏风声。
“你说，到底是谁跟清风有仇？”老人问。这几天她想了好多。实在找不出到底是谁。“哎！”床上老人叹气，其中包含了太多无奈。“老大回信没？”“回了，说年夜饭前回来。”“那就好！”床上老人放心了。想了一下说：“相信我，一切都会有结果，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好好休息吧，后面还有其他事情。”
“好……”屋内的声音停止。离开的柳齐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赵府。“这就是你办的事？”柳齐大声呵斥。“嘭！”赵之立一拳砸在桌子上。晃悠悠的站起来，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憔悴。
盯着柳齐，说：“怎么害怕了，不忍心了？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你，你”柳齐脸一红，指着他。“我？我怎么了！我为你除掉柳清风还不行？那个老头子也倒了，还不行？”赵之立上前质问。柳齐一步步后退。软在椅子上。满脸自责，因为他现在整个家都乱了。察觉到他的变化，赵之立脸色缓和了一下。
从新坐下，轻声漫语说：“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后悔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你准备放弃？好好想一想吧！你为了那个家付出了多少，结果收获了什么？先是全力供你大哥读书，再是培养柳清风。你只是他们的工具人罢了。他们有正眼看过你？还是说关心过你？哪怕现在出现这样的事，宁愿把那一丝丝希望放在柳清风身上也把把家主的位置给你。所以，你在后悔什么？”这番话惊起柳齐心中的海浪，神色有些动容。赵之立继续说：“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为了帮你我亏了人亏了钱。几天都没有闭眼了，现在一切都靠你了。好好想想，是做一个废物还是做一个真真的人！”
柳齐没有表态，还在犹豫。“切！”赵之立狠狠的鄙视他。虽然说一开始找他，就是认准了他的性格但现在有些后悔了。而且现在是真的关系到自家存亡。那天王仙人跌跌拌拌的回到这里把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出了问题。结果他二话没说卷走一半多的家产跑了。如果吃不下柳府的话他就完了。而柳齐还是这幅模样，内心就越是焦躁不安。实在是坐不下了，推门出去。
“老爷！”一个仆人连忙跑来。“什么事？”听他讲完后赵之立露出笑容，也放下了心。再次进屋，已是眉飞色舞。“柳兄，看来你被彻底抛弃了。回家看看吧，你亲爱的大哥要回来了。”柳齐一下子抬起头，惊愕片刻眼中只剩怒气。“我们来慢慢聊一下吧！”赵之立笑着说。
喧嚣声越来越多，满城披上了红装。要不是屋檐上的雪还以为春天到了。城外，一辆马车驶来。
“麻烦停一下。”正要进入城中时有人拦住了它。车夫眉头一皱，有些许不悦。“你们可知里面的人是谁？”“知道！”那人说：“只不过事商量，关于柳家的。麻烦通融一下。”车夫听后，大概是懂了。对着车内的人说了什么。“外面寒冷，有什么事进来在说吧！”浑厚的声音传来。车夫让开一条通道。那人走了进去。里面热气腾腾，碳火还在燃烧。旁边摆有果茶糕点。
“真是女大十八变，只不过几个月没见变化这么大！”车内男子说道。刚毅的脸上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浑身透露出一种温和。“大伯，多有打扰，请见谅！”柳春林满是歉意的说。“没事”柳胜说：“既然拦住我，说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哎！”柳春林先是叹气，神情复杂犹豫了一下才说：“如今柳府出了一些事情，全责在于家父。但他本性不坏，我想给他一次机会。需要大伯晚到家几刻。”“真是龙中之凤，想不到你居然成长了那么多！”“那大伯？”柳春林问。
柳胜一笑说：“虽然，我已经不管家中的事。但他毕竟是我弟弟。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必须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柳春林一笑，说：“还请大伯移步城中。”柳胜露出满意的神色，说：“起初我还以为会是柳清风，但你来也不错。他怎么样了？”
“他？”柳春林说：“等见到他大伯跟他聊一聊吧！”……。城内，柳府忙了起来。依照习惯挂上了灯笼贴了对联。算是清除了一些霉气。等到一切都忙完后也到了晚上。众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柳齐第一个到，来回踱步有些紧张。后面就是王菁菁与燕晓春。他们来后都没有入座。过了一会儿，两位老人缓慢入场。柳齐有些惊讶，随即搀扶他们入座。
“好了，大家都座吧！”老人开口众人都坐下。没有动筷子。望了一下周围，老人说：“小孩子们在哪里？”柳齐连忙解释：“怕太过吵闹，我安排他们在另一桌了。”“是怕听到不该听的吧！”老人讥笑道。柳齐脸色一变，尴尬下只有怒火。“少说点！”老妇人急忙打圆场。“少说点？我怎么能不说！如今先是孙儿遇难，后有狼子野心之人。这家怕是要倒了！”老人的话吓的其他人一颤。见拦不住他老妇人说：“除了齐儿，大家先回去吧！”两位女眷不敢稍停歇，简单几句话已经说明了太多。加上提前有人给他们报信早就想跑了。临走之前望了一眼柳齐，眼神中多是无奈。
“等一下！”老人拦住他们，说：“柳胜要到了没？”王菁菁摇头说：“估计路上有什么事情，现在也没有见到他。”“你们走吧！”老人摆手。听到这话，柳齐有些开心。两人走后，饭桌上陷入了沉默。老人躺在椅子上，双目紧闭。柳齐正坐，神情不停的变化。时而欣喜时而害怕。
“齐儿，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可以跟我们说一说。”老妇人先说。“嗯……”还没等柳齐开腔，老人嘲笑道：“烦心？开心还来不及！现在熬走了清风，马上又是我。估计半夜都要笑醒了！”柳齐脸色变的凶狠，回想起一切终于爆了。“啪！”拍在桌子上大声说：“柳清风，柳清风！你们眼里只有他！小时候是大哥，长大了是柳清风。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半辈子。辛辛苦苦的半辈子！你们既没有夸过我半句，也没有鼓励一下我。困难时我独自一人，高兴时我肚子一人。有谁又听过我的半句话？你们的眼中只有那几人吧！好了，现在我不在忍让了！我要拿走属于我的一切！”两位老人没有说话。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愧疚一起他们自己都明白。
“齐儿！”老妇人还想挣扎一下。望着那张愤怒的脸，内心就是一阵痛。“是我们的不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你。但你一直表现的坚强，我们以为你有足够的能力了。”“哈哈哈”柳齐笑了，说：“我不说话，就是坚强。柳清风不说话就是有能力！”“过分了！”老人闭着的眼睛睁开。“过分？这就过分了！你做的那些事就不过分，别以为我们都忘了。柳清风他母亲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现在装好人未免也太迟了！”老人脸色苍白，这话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你过分了！”拿起桌子上的碗扔过去。柳齐没有闪避，任由它砸向自己。“齐儿”老妇心疼了。老人也有些震惊，怒火消散。“既然你们眼中只有那几个人，为什么还要生下我！”柳齐咆哮的问。老人们沉默。“呼～”似乎是放下了，老人躺着满脸的后悔与歉意。徐徐道来“你说的没错，是我们对不起你。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也不再逃避，为什么选择柳清风。我想多半是对他的愧疚吧！他的父母多半，不！是我害死的。我本来是准备让他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辈子，但他表现的聪明与平淡以至于我以为他不在意这些了。今天想来也许是他父母说了什么吧！好了，既然你要求一个答案我也明说了。我确实没有想过把家主之位传给你，虽然你的能力不可置疑但天性优柔寡断我认为并不适合。”
“哈哈哈！”柳齐流出眼泪，失落的坐在椅子上。当听到答案时内心剩下的只有落寞。“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合适！”这段话几乎是哽咽的吼出来。“抱歉！一切的错都在我们！”老人心里不好受。好像也就这几句话了。“我不同意！我就要试一试！”柳齐满目狰狞。“放下吧，我们知道你跟赵府的人有密谋。但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已经放不下了，你们知道了也阻止不了不了！”柳齐已经失了智。老妇人忍不住落泪，很早之前他们就知道了柳齐的事。但作为自己的孩子，不忍心。现在一切都后悔了。看到孩子这个样子内心如同刀割。
“不！还有机会！”一阵脚步声出现。大家的目光看过去。红色的灯光中出现了柳胜，柳春林，柳清风。“你们！”桌上的几人震惊到话都说不出来了。“本想让父亲跟你们聊一下，让他解开心结。但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了。”柳春林有些遗憾。“该醒醒了！”柳胜上去一巴掌打在柳齐脸上。疼痛感让他惊醒，看向他们。
“大哥还有你们……”“嗯，我们来了。心里的话说出你来就好了。”柳胜抱住柳齐。“嗷嗷……”柳齐哭了，哭的很大声。道尽了一生的不平。“清风……”老人看向他。柳清风一笑，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这是父母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两位老人的眼角湿润。“柳清风，抱歉了！”哭完后柳齐说。
“没事，好在春林姐救了我。这件事就算了。”“没事就好！”柳齐点头。“你啊，糊涂。找谁不好，找赵家。还有其他的事没？”柳胜问。想了一下，柳齐摇头说：“商量的是让我强迫父母。其余的就没有了。”“不可能！”柳胜满脸疑惑。他深知赵家的本性。“赵家肯定留有后手！”果不其然，这句话说完火光点燃了半边天。“这……”柳齐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那几处燃烧的地方正是家里的仓库。众人一阵惊愕，想不到赵家竟然如此恶毒。
“好一个赵家，先烧光我们的存货在逼我们跟他合作借机吞并我们。如意算盘打的好啊！”柳胜想到了他们的阴谋。“烧完损失了多少？”柳胜问柳齐。“损失有一半家产！”柳齐已经后悔了。“麻烦了，就算我拿出全部家产也补不上了。开年后赵家肯定会全力打击我们的。”“别担心。”柳清风走了出来对柳胜说：“赵家也不好受，说不准这是一个机会。”“哦！”众人看向他。“二伯，赵家有跟你说什么吗？”柳清风问。柳齐想了一下，说：“他们好像也不太好过，有人拿走了很多东西。”“猜对了！”柳清风一笑说：“大家先去看看火情，我去找个人。”
众人点头离开。仓库的火势越来越大，哪怕第一时间就开始阻止。硝烟中柳清风疯狂的奔跑，不知为何他竟然能看清楚路。没过好久就来到了李府。这么远的地方，竟然没有喘气。也不管这些了，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府内一批漆黑。
“你是？”仆人举着灯问。“我是柳清风，找你们家老爷有急事！”仆人点头，邀请柳清风进门。刚步入感觉空气都凝固了。灯光下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这好像是唯一亮着的地方。敲了敲门仆人说：“老爷，柳清风来找你了。”“请进！”柳清风推门进入。“咳，咳”猛烈的药味呛到他了。四处望了一下。屋内堆满了草药，男人正坐在床上手中握着一双洁白的手。
“李爷，最近可好？”床上的人一笑说：“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吃连夜饭了吗？”“额……”柳清风摸头，有些接不上话了。“说吧，刚才城中火光冲天。是生了什么？”见李爷点破，柳清风也不在藏着掖着说：“我们家遇到了一些问题，现在仓库被烧了。想找你们借点钱，放心会支付利息的。”“你这小子，我还差你那点钱？”“也是”柳清风笑了笑。“只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你同意我就借钱。”“说吧！”柳清风道。
李爷靠着床，脸藏进黑暗“我们本经营着一家小店铺，内人怀孕了很是开心。可不知为何在产下孩子后就疾病缠身。试过了很多方法都没有用。孩子也因此自责，不出门钻研经商之道。后来虽然赚钱了但找来的医生依旧没有办法。眼看着内人身体越来越差，我觉定实现她的愿望带她出去远游。可孩子始终放不下心，想找一个人托付。”“所以”柳清风指了指自己说：“我？”“对”李爷说。柳清风问：“为什么选择我？”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自从你跨进岳土城我就注意你了。先不谈身份地位，你的聪明与为人处世让我很满意！在说你还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吧！”柳清风脸一红，许多东西都解开了面纱。“我知道你有些不解，有些犹豫。但我也就这个女儿，大家心里都明白。选择你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注意，也是她的意愿。我还没有见过她露出那种笑容。每次听到你的消息总是很开心。也许这并不是喜欢，也许这只是他同龄当中遇到朋友的喜悦。但我更想把他当着一种喜欢，因为时间不在等人。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相隔一方了。”
李爷的话有些惆怅有些遗憾。柳清风并没有表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他自认为还小还什么都不懂，这一刻内心居然感到了害怕。“能不能过来让我看看！”柔弱的声音响起。柳清风一看，洁白的手招呼他过去。李爷示意，柳清风走进一股寒意袭来。灯光下那双手只剩下骨头，床手的人头掉完了眼睛深深的凹进去只有骨头才知道这是一个人。女人抚摸柳清风的脸，感觉就像是被枯枝扎了一样。“是个俊小伙，她就交给你了。”柳清风不知为何，眼角湿润。他想到自己的父母，离别时也是这样。神色中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遗憾。
“我答应！”柳清风同意了。过了好久，才从房间里出来。“抱歉了！”李爷说。“没事，我自愿的。明天早上我会来的！”柳清风道：“就不用送了。”“好！”李爷进入房间。回去的路是那么遥远，柳清风已经泪流满面。原来说放下是那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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