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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楊泠出門,她先去鎮上打聽,尋了匠工來做牌匾,又找了木工打了張小床,眼見日頭熱了,忙匆匆趕去鴻飛寺。
待得下午她回鎮上時,店鋪門外圍了好些人看熱鬧,一見楊泠出現,圍觀的人紛紛道,「三娘來了,三娘來了。」
楊泠疑惑地看一眼圍觀的人,她伸手撥開人群,往自己店裡走去,唐娘子出聲喚住她,「三娘,這是你開的鋪子?」
楊泠停下腳步,點點頭,唐娘子忙又問,「你開的什麼鋪子?」
楊泠正要開口,見街道一側,匠工扛著自己店鋪的招牌過來,忙讓至一側,匾額被紅布遮住,眾人看不見,只能又去看匠工踩著梯子爬上去掛匾額,見此,楊泠伸出一指,朝上指了指,對唐娘子微微一笑,「明日開張,你們便知道了。」
「三娘,我可與你說清楚了,我家就在這附近,你若開賭坊,可別怪明日我帶人來砸場子。」人群里又一人喊道。
一言激起數人罵,眾人跟著紛紛吵嚷道,「三娘,你這陣子不是變了性子,千萬別是裝模作樣的,到時候我們可都是要鬧你店的。」
「若開賭坊,也不必花這租錢了,我家後山有一處荒著的墳地,你便去那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個不停,楊泠等大夥說完了,這才緩聲道,「我楊泠,今日,在這兒,向大夥言明,若我再去那賭坊,再犯渾事賭錢,就叫我百業不順,子息不昌,人無終老,死無葬身。如此,還請你們相信,我這店鋪,絕不會開賭坊。」
李劍立在人群里,大聲道,「三娘,你個蠢的,不開就不開,發這毒誓做什麼?」
李氏夫郎也道,「沒錯,我們村的楊三娘,現在早變了性子,再不是從前那個三娘了,你們可不要小瞧人家。」
匠工裝好牌子,站在梯子上往下望著,他笑一下,「我可以作證,三娘說的都是實話,我給她做的牌子,我能不知道她要開啥店?總之,不是賭坊,說不定往後,你們大家都要光顧的。」
另一名匠工「呸呸呸」數聲,「還是不光顧的好,我只想平平安安。」
究竟要開啥鋪子?匠工們如此說話,眾人疑惑極了,見楊泠進了屋子,跟匠工與木工結算工錢,這才紛紛散去。
李劍與夫郎買完家用,一道回家,不想,路過傅家,竟破天荒瞧見傅家的門打開。
李劍夫郎好奇地伸頭張望,眼睛不由瞪大,他居然看見,楊泠的夫郎,傅琴,正從門後走出,立身在門旁向村口望去。
「三娘真天大的福氣啊,娶的夫郎這般俊俏。」李氏夫郎笑著上前,李劍樂意見到美郎君,便由著自家夫郎過去跟傅琴打招呼。
傅琴聽聞這話,面上極淡地笑一下,非常客氣疏離地沖李氏夫郎點了下頭,便要退回門後關門。
「哎呀,三娘她夫,別關門,別關門。」李氏夫郎忙上前擋門,「你猜我方才在鎮上,瞧見三娘做啥去了?」
傅琴並不想多理會,他一手按在門上,面無表情問,「做什麼?」
「哎呀,三娘不是在鎮上開了鋪子,別人都鬧上門去了,把她堵在門外。」李氏夫郎話音剛落,傅琴果真面上有了神情,他微微皺起眉,出聲問,「鬧她什麼?」
「還不是說她要開賭坊一事。」李氏夫郎大聲笑起來,「逼得三娘當眾發了毒誓,你聽聽,這誓言她敢發啊?」李氏夫郎說著,把楊泠今日的誓言說出來,傅琴聽愣在那,沒忍住重複一遍,「百業不順,子息不昌,人無終老,死無葬身?」
「可不是,這誓她敢一個人發啊?她能耐的她,今晚她回來你還不好好教訓下她,子息不昌,她問過你了嗎就敢咒自個子息不昌,我聽了都生氣,我妻主要敢這麼發誓,倒霉催的,看我不鬧。。。」
李劍不自在地上前拉夫郎,「行啦,說累了,回吧。」
李氏夫郎掙脫幾下,沒掙開李劍的手,只好回頭對著傅琴,「三娘定是外頭有人了,又是開鋪子,又是背著你賭天瞎說話,指不定。。。哎呀你捏我做什麼?」李氏夫郎生氣地跟李劍離開,轉頭罵起李劍。
傅琴卻愣在那兒,楊泠在外有人了?
不,她有就有,關他什麼事。。。傅琴將門合攏上,想起楊泠的誓言,不禁又皺起眉頭,子息不昌,死無葬身,她倒是真敢說。
傅琴心緒依舊平靜,對於此置之不理,轉身回屋。
見重雪拿起碧玉簪把玩,傅琴目光追過去,「怎麼想玩這些?」
「好看呀,郎君。」重雪將碧玉簪往自己頭上插去,「咱們的飾,先前被當掉那麼多,如今好不容易有一根像樣些的簪子,能不多玩一會。」
「你既喜歡,就送你了。」傅琴低聲咳嗽一下,伸手拿起桌上的藥包,轉身去廚房生火熬藥。
他倒是沒察覺,這陣子以來,他的藥從無間斷,楊泠時刻記著他喝藥的事,而他的身子,也比先前好了許多,只要小心些別受涼,慢慢養著,想必是不會再纏綿病榻了。此刻意識到這處,傅琴不免又想起楊泠。
楊泠此刻還在鎮上忙著。
蘇家的幾間鋪子也在次街上,主街上也有,但聽聞次街開一家店鋪,蘇家人出來吃飯時,特意繞道來看。
待瞧見楊泠站在門下與木工說話,蘇家家主,蘇欣驚訝地喚停馬車,伸手出車窗朝楊泠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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