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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层层选拔，最终面圣者共三十人，皆出于官宦之家，身世清白，样貌出挑。

  然承宣帝始终恹恹，将先面圣的十人随意打量了一下，就抬手一摆，表示一个也没看上。

  应选君秀们失落地退出，再十人进来，叩完毕，承宣帝照样只看了一眼，就示意太监领引他们退下。

  准备多时的选秀即将被承宣帝这样轻飘飘地打了，坐在一旁的萧玉衡按捺不住了，进言道：“陛下有些累了，臣陪陛下用一时茶，再选不迟。”

  承宣帝扭头望过去，萧玉衡今日穿着与他的王服同色的使君朝服，浅金缎面上绣着凤，隆重雍容，正衬萧玉衡通身出众绝尘的文墨之气。

  如今是冬天，殿内炭火烧得旺，朝服内里及领口袖口加了皮毛，萧玉衡又身怀重孕肚腹高隆，难免觉得热，脸上红彤彤的，看起来充满暖意。

  承宣帝就很想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地哄一哄笑一笑，说说贴心话。

  然而不可，哎。

  萧玉衡端起茶盏恭敬地递上来，看承宣帝喝了两口后，平静的神色中含着隐隐的无奈，道：“陛下莫使性子了。”

  承宣帝口中的茶差点儿呛出来。

  一热一冷，天上地下，他的心被萧玉衡攥在手中抛丢揉捏，他越觉得疲累，越觉得无力反抗。

  罢了，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罢，自己听话还不成么。

  应选的最后十人入内，承宣帝依旧看都没看，随意指了四人，当即加封。

  终于，他的后宫中不再唯有他心爱的萧玉衡一人了。

  承宣帝心中苦痛难以自制，起身径直走了。

  君秀及侍从们伏地跪倒，萧玉衡撑着沉重的腰身站起来，凝望着承宣帝决绝的背影，心头压抑，呼吸颤抖。

  正午，君秀赐宴御花园，主位上，承宣帝与萧玉衡依旧端着神色，尤其承宣帝，丝毫不见纳了君秀的喜悦，反而像是赴请降之宴，一脸丧气。

  君秀战战兢兢，萧玉衡看得心乱，只好将他们的身家背景一个个说给承宣帝，再轮着将才貌品性夸一遍，最后道：“不如陛下今晚召一个前去伺候？”

  君秀们立刻提起精神。

  承宣帝的脸色眼神丝毫未动，事不关己般继续吃喝。

  萧玉衡只好硬着头皮再道：“那……纯宁君最年长，想必也最稳重，不如由他先去侍奉，陛下觉得如何？”

  承宣帝手一顿，将筷重重放下，定定地望着萧玉衡，“使君才是后宫之主，朕的心意如何，有那么重要吗？”

  场面顿时尴尬。

  萧玉衡惊得一瞬间眩晕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按着腹部忍耐道：“陛下，臣实在惶恐。”

  “惶恐？”承宣帝低声念着，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起身道，“罢了，朕公务还多，不陪诸卿了。侍寝的事使君说了算，朕，决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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