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過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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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終究是乖乖就範了，照著杜宇默的意思，開始對蘇皇后下藥。——然後，從她真正下了兩次藥後，蘇皇后還真就在第十一日突然的就深感疲倦，整日昏睡，並自此就一直臥床不起，大有奄奄一息之態……
「御醫去了好幾個，都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但蘇皇后就是整日昏昏沉沉，清醒時少，迷糊著半夢半醒的時候多……
「如此，杜萱也就明白過來——就算沒有眼線告密，杜宇默也完全可以通過蘇皇后自身的反應來判斷出——杜萱她到底有沒有照辦著定期給蘇皇后下藥？
「而由於御醫們全都查不出任何可疑線索，就只能異口同聲地認定，蘇皇后是患了連他們都不知的什麼奇症，而且，恐怕時日不多了。
「這就使得——即便當時還挺著個大肚子，但就憑著她身後的家族勢力和她自己在後宮當時已經是僅次於蘇皇后的『第二』的權威性，——使得杜萱她不容置疑地成了前雁皇必須選擇的能暫代『皇后』掌管後宮的唯一人選。
「杜萱就是從那時起，就開始了她一步步從『代理』轉『正』，再到成為如今雁國唯一的『太后』——這樣的持續攀升之路……」
說到這兒，柯清雲停住了。不再說下去。
但蘇雲暢儼然聽出了其中隱藏頗深的暗涌——事情絕不可能會到此為止！
然而，當他慢一步地回神過來，才發現柯清雲此時看他的那顏色——她其實是有意如此。
顯然，柯清雲是打定了主意，沒有見到周允瑞，就絕不會告訴他之後肯定更加了不得的後文。
蘇雲暢這才不得不知地答應道：「好吧。我會儘快安排你跟陛下見面的。」
然後就很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地補充了後話：「我也會如實的把你剛才說的全都轉告給陛下知道。——不過，考慮到我現在的立場……我不能在現在就失去陛下對我信任。所以，你得同意讓我用『是我查到的真相』來解釋我為何會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
「當然。我很樂意。」柯清雲努力忍著笑。
「哼！你當然樂意！——難怪會這麼輕易就告訴我這些。——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給我個教訓，要讓我知道——別想繞過了周允瑞的提前知道些什麼。」——不同於表面的平靜，蘇雲暢此時的心裡可是很不是滋味地憤懣不已。
*
「陛下又要『微服出遊』吶？」
上次，趁著穆可不在身邊，就特地帶著小樹偷溜出宮後回來，——宮裡至今都沒有因此而出現過任何的異動，——使得周允瑞還自以為是他們自己掩飾得很好，神不知鬼不覺。
沒想，這次竟然這麼輕易就被穆可給逮個正著？
看他早已等候多時的模樣，還有聽他的形容……
周允瑞就明白了，原來之前他偷溜出宮的事，穆可是知道的。而且，那之後的善後和封鎖消息——很可能就是穆可在幫他善的後……
穆可，是在周允瑞身邊貼身伺候的宮裡內侍的「老大」。但也遠不只是這樣的「老大」。
雖然穆可的確是如今宮裡的內侍大總管，比現在周允瑞最親近信賴的小樹要高了一級，——但是他的「老大」地位，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品級而已：
一來，在周允瑞身邊，穆可比小樹待的時間更久，簡直都可以說——就是他穆可真正把周允瑞給帶大的（當然，他也是在杜萱的身邊，在杜萱的眼皮底下照顧著周允瑞長大）；
二來，穆可跟小樹雖然是前後的都是由先帝親自指派到周允瑞身邊的，但是小樹是在先帝臨終前才特地指派給周允瑞的，——跟從小到大就一直待在周允瑞身邊、看著他長大的穆可，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單單看影響力：周允瑞與穆可之間，一直都是周允瑞聽穆可的，就從沒有過穆可聽周允瑞的。
而且事實上，當年先帝還在世的時候，先帝自己就是明顯有別於對小樹的信任、器重的，——先帝對穆可，還遠不只是「器重」而已……
自穆可被先帝「相中」並委以重用開始，那麼多年裡，有心人都看得出來：先帝對穆可，甚至還有著幾分的忌憚？
那試問，就連先帝都會忌憚幾分的人，還有後來成了「杜皇后」、再之後又成了現在的「太后」的杜萱——即便在先帝駕崩後，她也仍然不敢輕易招惹的人，——像這樣的人，周允瑞怎麼可能指望只靠指使一個年紀也不比他自己大幾歲的小樹，就能對付得了兼具了——對他周允瑞具有「父權威懾」，和能讓——先帝和杜萱、以及後來成了輔政的杜宇默和蘇立文，這些人都有所忌憚的——具有「背後神秘勢力支持的勢力威懾」——具備著這樣的雙重威懾力的穆可？
但是……連周允瑞都看得出，不只是他自己，其實還有先帝、杜萱、杜宇默、蘇立文（其實還有就連周允瑞都不知的——當初極力向先帝推薦小樹的是——蘇雲暢），——他們都是打著同樣的主意：
想要利用小樹多少分散些穆可的注意，順便在這過程中，讓小樹做他們各自的眼線，及時回報有關穆可身邊的任何異動。
——然而諷刺的是，無論是穆可，還是小樹——似乎還包括了周允瑞在內的——他們所有的人，都又一致認為：周允瑞，才是其中最沒有威脅的存在。——哪怕他看上去好像才是其中「地位」最高的那個。
就算沒人道破這個真相，周允瑞自己也清楚——他才是其中最受人擺布、知情最少的傀儡。
——這樣近乎無望的處境，一直持續到——柯清雲通過蘇雲暢主動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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