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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是個戴著銀框眼鏡的中年男人,留著亂糟糟的長髮,正縮在櫃檯後看電視。他聞聲抬頭,打量了一下藍焉,站起身:「稍等,我給你拿。」
藍焉鬆了口氣。
他上一次來這裡該是兩年前了,無意中從班上女同學嘴裡聽說了這家手作飾品的存在,在某個周六離校後走進來看了看。當時只為奇,沒注意到什麼特別喜歡的,然而卻記住了有那麼一條雪松木吊墜,因為對標籤上的介紹印象尤為深刻:雪松的壽命為65o年,擁有數以百萬計的針葉,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它都能捕捉並儲存光能,即它的整個光譜。在雪松的一生中,所有反射光能量的天體都會經過它。
老闆將那吊墜仔細地包裝好,包裝紙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他遞給藍焉,扶了扶眼鏡:「送給女朋友的?」
「呃……」藍焉紅了臉,「也算是吧。」
他好奇道:「為什麼這麼問?」
「這是西伯利亞雪松枝條手工製作的。」老闆說,「從古代德魯伊時代就發現了這種樹。亞述國王使用雪松製成的護身符來說服其他王國的領主聽取他們的意見,亞述的婦女佩戴這樣的護身符來表達她們喜歡的男人的愛情咒語。」
愛情咒語麼……
藍焉大大方方地應了聲:「確實是想送給愛人,不過只是因為我覺得他很像雪松。」
想到自己對倪諍做過的那些比喻,他不自覺地笑了笑。
「挺好的。」老闆點點頭,「它也算是充滿了西伯利亞針林力量的紀念品,來自大自然的護身符。因為雪松有天然抗菌作用嘛,樹脂和酯類也能緩解疲勞,能量很純淨。」
「謝謝。」藍焉付完錢,對老闆道謝後離開。
他將吊墜好好地收起來,想像著倪諍收到時的樣子。那人大概會皺起眉頭吧——他皺眉也還是那麼好看,也許會說買這個做什麼,又沒有什麼用,他也並不戴飾。
可我就是想送。藍焉在心裡說。
他又坐車去附近的商場,直奔一家烘焙店。藍世傑每年都給他在這家店訂蛋糕,很高檔的牌子。藍焉把店員遞過來的小冊子翻了又翻,價格最高的是一款雙拼的冰淇淋蛋糕,但他要想直接把冰淇淋蛋糕帶回野水,怕是不太現實。
藍焉最後還是選了普通的動物奶油蛋糕——當然,是最貴的款。店員說您可以在附近逛一會兒,半小時後來取就好了。藍焉搖搖頭,說我就在這等。
他看著烘焙師製作,做蛋糕的女孩看起來年齡不大,見他直勾勾盯著,搭話道:「你過生日嗎?」
「不是。」
「那就是家人咯。」女孩擅自下了定論,藍焉一愣,也沒有反駁,只是「嗯」了一聲。
蛋糕款式很是花里胡哨,女孩叮囑他等會兒路上要小心,別給撞變形了,又問他住哪兒,離得遠嗎。藍焉對這自來熟的問話並不反感,回答她說,要把蛋糕帶去野水。
沒想女孩猛地抬起頭:「野水?我就是野水人誒。」
她頓時打開了話匣:「你也是野水的?我都好久沒回去啦,來蕎城上班得有兩年多了。」
藍焉靜靜地聽她講著,女孩說自己初中沒畢業就輟了學,家裡重男輕女總是打罵她,她於是一氣之下決心和親人斷了關係,跑到蕎城來找工作,一待就待到現在。藍焉想,像倪諍這樣的人,原來還有很多很多。他們都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呢。
「我現在過得還挺開心的,雖然錢掙得不多,起碼能養活自己,也不用再看別人的眼色。」女孩笑眯眯地多加了些水果在夾心裡,「祝你家這位壽星生日快樂呀。」
藍焉認真道了謝,心道如果倪諍以後也能找到這樣微小的幸福就好了。他不知道倪諍想不想要走出野水,又或是一輩子待在野水,他也明白不管自己怎樣替那人去權衡,那都不過是他的自私。無論倪諍的選擇會是如何,他無權干涉,只能像此刻這般,在心裡默默祝他好。
是,他或許永遠如倪諍那天說的,處在不同位置,無法感同身受。他只知道他想讓喜歡的人過得越來越好,假如幸福太奢侈,他希望倪諍偶爾多些開心。這是自己現下唯一的渴求。
藍焉提著蛋糕,小心翼翼地坐上回野水的班車。這一班次人倒是不多,他謹慎地將蛋糕放在腿上,一隻手托著,一隻手護著,生怕蛋糕像女孩說的那樣,給撞壞。
萬幸的是一路都很穩妥,藍焉提著的那口氣在離野水客運中心越來越近時逐漸鬆懈下來。而意外就發生在這時候,藍焉提著蛋糕下車時,被身後一位心急的大叔推了一把,一個踉蹌沒站穩,蛋糕脫手飛到了地上。
他簡直眼前一黑。
「你幹什麼啊!」藍焉急得沖那大叔吼,「趕著去投胎啊!」
換在平時他的脾氣絕沒有這麼壞,也極少說這些口不擇言的話。然而這蛋糕對他來說實在非同尋常,這是他從野水帶回來的、要送給倪諍的蛋糕,是他小心地護了一路、準備邀功似的去拿給喜歡的人的蛋糕……
這是他能陪那人過的,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生日了。
藍焉想著想著,眼淚忽然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他跑過去捧起蛋糕盒,裡面漂亮的造型果然已經變得不成樣子,奶油黏在透明的包裝盒內壁上,變形得一塌糊塗。
藍焉覺得此刻的自己與這變形蛋糕同樣狼狽,站在原地默默地掉淚,心裡梗得難受,連氣也生不起來了。那推了人的男人一開始還理直氣壯地想要罵人,一看他這副樣也愣了,嘴裡嘟囔了幾句便趁機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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