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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看来明天又会是你忙碌的一天。&rdo;他说着,见烛光暗淡,便合上自己的书卷,拿起旁边桌上的剪刀,剪去已经烧得卷曲的灯芯,将桌上摆着的灯烛挑亮了一点。摇曳烛光之下,静室内一片安静。黄梓瑕吃着东西,一抬头见李舒白正在晕红的烛火下看着她,不由得一时迟疑。李舒白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执起象牙箸挑了几根雪婴儿中的豆苗,放在自己面前的碗中。黄梓瑕迟疑了半天,才终于艰难地说:&ldo;多谢……王爷帮我留了饭……&rdo;&ldo;不必了。&rdo;他打断她的话,又瞧了她许久,才慢悠悠地说,&ldo;我始终相信,喂饱了的马才能跑得快。&rdo;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说:&ldo;王爷高瞻远瞩。&rdo;&ldo;所以,明天跑快点,记得王家马上就要运送王若回琅琊的事情。&rdo;&ldo;是……&rdo;说到王家,她想起了今晚遇见王蕴的时候,手中捏着筷子,眼望着摇曳的灯火呆了一下,然后还是聪明地选择了不提及,免得多生事端‐‐反正,似乎是与本案并无瓜葛的一次偶遇而已。长街寂寂(3)第二日天气晴好,初夏的天空湛蓝高远,明亮得简直刺目。黄梓瑕按照约定,去马房与李舒白碰面时,他已经骑了一匹矫健的黑马,正在小步跑着,活动筋骨。黄梓瑕站在围墙下看着他,他一袭灰紫色缭绫单衣,偶尔光线转侧,可以看见上面暗藏着密织的青紫色联珠纹,衬在烟青色碧空之下,显得高远而清渺。见她过来了,他挽住马缰,抬起马鞭指指后面的马厩:&ldo;挑一匹。&rdo;黄梓瑕看了看,将前次她骑过的那匹白马解开,跃上马鞍。她上次去找周子秦时,骑的是另一匹马,带的是这一匹白马。这匹马性子温和听话,脚程也快,一路跟在她身后不疾不徐到周府,一点都没有散漫的样子,真是深得她心。李舒白也很欣赏她的眼光,带着她往外走时,说:&ldo;这匹马不错,是我以前经常骑的,名叫&lso;那拂沙&rso;。&rdo;&ldo;奇怪的名字。&rdo;黄梓瑕说。&ldo;据说&lso;那拂沙&rso;在大宛的意思是性情高贵温柔的意思。它一直十分听话,但也因此容易被人接近、被驯服,所以也容易忘记自己属于谁。&rdo;李舒白微皱眉头,似乎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往事,但随即又抬手拍了拍自己胯下那匹神骏又傲慢的黑马,说,&ldo;和它比起来,这匹&lso;涤恶&rso;就好多了。&rdo;&ldo;涤恶?&rdo;&ldo;在大宛是白昼的意思,不过它这模样,叫涤恶也没错。&rdo;他与她差了半个马身,两人纵马上台阶,出了府门,黄梓瑕也不问去哪儿,只跟着他往西而去。&ldo;涤恶的性子就坏多了,当初我驯服它用了三天四夜,熬到第四夜凌晨,它终于受不了,向我曲下了前蹄。&rdo;李舒白云淡风轻地说,&ldo;这辈子,再没有另一个人能驾驭它。&rdo;黄梓瑕端详着涤恶,还在盘算自己骑上它的可能性,涤恶长睫毛下的眼睛一横,右后蹄已经向着她踹了过去,而且狠准稳非常,一下子就踢中了那拂沙的马腹,那拂沙痛嘶一声,往前窜了一步,黄梓瑕差点没掉下来,气怒之下,也抬脚狠狠踢向了涤恶。涤恶脖子被踢,正在暴怒,李舒白一收它的缰绳,它竟也乖乖缓了下来,只是鼻孔中还喷着粗气,显然十分郁闷。黄梓瑕看着涤恶悻悻的样子,不由得用马鞭指着它,哈哈大笑出来。她身遭变故,平时总是郁郁寡欢,此时第一次在他面前纵情欢笑,令李舒白微觉诧异,不觉向她凝望许久。她的笑颜在此时的初夏阳光中绚烂无比,仿佛此时天下的日光都在她清扬的眉宇间闪耀,光华不可直视。他如同怕被阳光灼伤的一般转过自己的脸,不敢再去看她。黄梓瑕不明就里,睁着疑惑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他轻咳一声,说:&ldo;走,去鄂王府。&rdo;鄂王李润依旧在那个布置精致得有些刻意的茶室与他们见面,听李舒白提起要见陈念娘时,一脸诧异,问:&ldo;四哥怎么今日会问起她的事情?&rdo;&ldo;有些许小事要询问她。&rdo;李润无奈道:&ldo;真是不巧,陈念娘已经走了。&rdo;&ldo;什么?陈念娘走了?&rdo;黄梓瑕顿时愕然,李舒白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问李润:&ldo;什么时候走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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