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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胖子一本正经地说:“前不过眉,后不过耳,这是学校要求,你还是认了吧,要是师太亲自动手,她能把你弄成个光头。”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前车之鉴比比皆是。
池砚终于妥协,“恩,剪了吧,上哪儿剪?”
林胖子:“咱弄堂口就有理店啊!”
池砚大吃一惊,“那老大爷理店还开着呢?”
老大爷理店,池砚走的时候他刚六十多,这会儿估计都快七十了,拿着剪刀的手哆哆嗦嗦,池砚都怕他戳到自己眼睛。
大爷姓张,这家理店开了三十多年,是有真本事的。他现在除了手抖之外,耳聪目明。
张大爷笑着问:“小砚啊,要剪成什么样的啊?”
林胖子:“板寸!”
池砚:“滚蛋!”
十七八岁的中二少年多半爱臭美,池砚的臭美程度比其他人还稍高一点。
他很局促地跟张大爷掰扯:“不剪板寸,比现在稍微短一点,不过眉过耳就行。”说完又问了一句,“您……听懂了吗?”
张大爷爷哈哈大笑,举起剪子咔咔下手,“懂!懂!”
张大爷嘴里说着懂啊懂啊,手下随心所欲,池砚眼不见为净,心痛地闭上眼睛。
池砚:“小哥哥年纪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
坐在一边的林胖子听不下去,一巴掌拍醒池砚,“别唱了,削完了!”
池砚忐忑不安地睁开眼睛,意外现自己并没有残,刘海短了,鬓剪了,头打薄,比之前清爽了不少。
“嗯。”池砚满意的点头,“张爷爷好手艺!”
张大爷被池砚夸的心花怒放,豪气之下给他打了一个对折,乐呵呵的送他们出门。
林胖子在冬末初春的夜晚瑟瑟抖,他缩着脖子问池砚:“回家吗?”
池砚骑上自行车,手指着另一个方向对林胖子说:“我去买点吃的,你先回去吧。”
自从池砚开始上晚自习,外婆天天晚上留灯等着他回家。老人家年纪大了血压又高,池砚一直跟外婆说别等,外婆嘴里说着好好,第二天照样开着大门口的灯,等着池砚回家。
一来二去,池砚也不说了。今天晚上剪了一个头,时间有点晚,他怕外婆饿着,所以想买点夜宵回去。
池砚对现在的这一带很不熟,跟他离开之前天差地别。
老旧的石房子所剩无余,取而代之的是挨个平地而起的高楼房,连带着道路街区都从头到尾挪了方向。现在也就外婆家那一带弄堂还不屈不挠的保留着过去的痕迹。
池砚骑着自行车七拐八拐的拐到一家市附近,市门口刚好停着一辆卖馄饨的三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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