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十一（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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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洛没有打扰跪在前面的老人，而是一撩衣袍，跪在了老人斜后方。

容卿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玄洛跪了下来。

她看到了棺木中面目全非的瘦削男子，男子手指修长皮肤白皙，如雪的白衣纤尘不染，竟与这灵堂相得益彰。

与初见之时，何其相像。

盛酌摇摇晃晃地进了灵堂，嘴里骂骂咧咧地关上了灵堂大门。

容卿：。。。。。。

这是要关上门来谋大事的节奏吗？

没想到盛酌也跪在了玄洛身边，灵堂中的四个活人就那么静静地跪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一跪就是几个时辰，无一人开口，也无一人有任何其他动作。

就连平日里神经不正常的盛酌，也规规矩矩地跪着，就算跪地脚麻，也没有变换姿势。

容卿终于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至少盛国公一家，就藏着不止一个秘密。

灵堂的窗户紧闭，隔绝了满院月华，只有几盏白烛，幽幽摇曳。

玄洛终于开口打破了死一般的宁静。

“国公，对不起。”他的声音很沉，还有些沙哑，“这些年，谢谢你。”

跪在最前面的老人终于抬起了头，容卿听到一丝因没有压制住而不小心发出的抽泣声。

“孩子，不怪你

。”国公的脸上此时已经爬满了泪水，“这又何尝不是我的选择。”

“我如今竟有些迷茫。”玄洛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我做梦都想杀了他，都想让他不得好死。”

“可我突然发现，我机关算尽这些年，都像个笑话。”

容卿一怔。

“血仇得报确实大快人心，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玄洛苦笑，“一切就能重来吗？”

“你难道想在最后关头放弃？”盛酌的声音很沉稳冷静，丝毫不像平日里那般疯癫，“你有没有算过，有多少人为你而死？又有多少人被你亲手送上黄泉路？这条路，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我知道。”玄洛的声音很淡，“只是今日有些感慨罢了。突然不知道以后何去何从。”

容卿有些恍惚，突然分不清他是在以幻境中的这个身份发问，还是在以酆都大帝的身份发问了。

其实，不管是在幻境还是在现实，他应该都是这般迷茫吧。。。

“解了心结，圆了心愿，可以四处转转。”盛酌的声音柔和了下来，“这世间有太多美好的风景，也有很多值得信任的人心，要是不去一一阅览，岂不是白活一世了？”

“风雨之下，不只有棋局，还有彩虹。人生的意义，也不只有复仇。”盛酌笑了起来，有些憨厚，一如平日里那个没心没肺的痴傻少年，但却莫名给人一种极为安心的感觉，“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天地之大

，任君翱翔。”

“哥，谢谢你。”玄洛有些哽咽。

“我不是你哥。”盛酌笑得释怀又通透，“但你若愿意，我一直都是你可以依靠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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