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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夏驚秋梳洗好出門的時候,許一旬與婁簡已經站在了日頭下。
「你怎麼跟個大姑娘一樣,磨磨唧唧的該不會是在塗脂抹粉吧。」許一旬拎起夏驚秋的衣服,「你這是連壓箱底的衣裳都翻出來了。」
夏驚秋正了正幞頭:「小屁孩你懂什麼?」
「你可太不夠意思了,我在裡頭待了一日一夜,也不見得你這位長史來撈我,若不是阿簡今日拿著你的令牌來,我還不知道要被關多久呢。」許一旬一拳砸在夏驚秋胸口。
「你,我,她……」夏驚秋被捶得心窩疼,眉心擰緊,指著婁簡,又指著自己。分明是婁簡不讓放人,眼下自己倒是成了惡人。
真是憋屈。
他放下手,問道:「去哪兒?」
「都說是去逛街了。」婁簡走在前頭,揚長而去。
涼州太平日久,人物繁阜,熱鬧自成一番風,茶棚煙霧升騰,酒肆亦是觥籌人影,涼州人有一習性,愛飲卯時酒。
大碗白酒,白灼羊肉,斯文的切成薄片;爽利的抱骨暢食,配上胡椒咸頭蘸料。三兩人圍坐,聊著天南海北,一口肉一口酒下去,身子從裡到外冒著熱氣。待到積雲散盡,大街上熙熙攘攘起來,鋪子夥計卸下半邊門板、小販推著獨輪車叫賣鮮物件、騎馬的運貨的馱著乾薑、大棗之類的貨物,由南至北往城外走去。
「這涼州城在夏長史的治理下,日益繁盛,我瞧著都快比京都還熱鬧了。」許一旬抱著長劍說。
「怎麼坐了幾回班房,嘴都變甜了。」
「這不是獄卒跟我誇你呢麼。說是京都城的貴人們,可不願來涼州吹黃沙。」
「一個一個的盡會拍馬屁。」夏驚秋不屑道,他拍了拍婁簡的肩膀,「咱們要去哪兒?」
「看畫。」婁簡逛著攤鋪,看什麼都覺得鮮。
「畫?」夏驚秋欣喜上前,「你是不是也想到惠光紹衣物染毒一事的蹊蹺了?」
「你如何解?」
「毒是下在文房四寶里的。」
婁簡點了點頭:「嗯,這點我倒是沒想到。」
夏驚秋疑惑:「那你為何要來看畫?」
「其實,下毒不是重點。」婁簡雙手背在身後,走在前頭,「那日我們搜惠府時,可有少了什麼東西?」
「東西……」夏驚秋摸著下顎,喃喃自語t?,「畫,對啊,一張畫都沒找到。慧光紹是涼州第一畫師,為何家中會沒有畫作。」
「應當是惠珊全拿走了。」
「那畫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夏驚秋深吸了一口氣,「若是想隱藏下毒的秘密,為何只拿走了畫,卻不帶走文房四寶。」
「所以,找到慧光紹的畫才是正經事。」婁簡指著不遠處的二層樓宇道,「那兒,丹楓畫坊。」婁簡取出面簾系在耳後,「你們二人剛來沒多久,涼州認識你們的人一定少,一會兒進去夏小郎君扮作主子,阿旬扮護衛,我便做你的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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