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下乡调研二（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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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太婆和一个老头坐在厅堂里，老太婆蹲在地上剥花生，老头把头靠在墙壁上打瞌睡，嘴巴却是半张开的，黄口水顺着两边的嘴角流了出来。几只苍蝇显得很兴奋，时而停在他的嘴角上左顾右盼，吸食流出的口水，时而在他头上盘旋，甚至在他的鼻孔边驻足，琢磨着是否要进去探险。

看到有人进来了，老太婆赶紧推醒老头，又拍拍手上的灰尘朝蒙子奇一行打招呼：“领导好！”

老头揉揉惺忪的睡眼，愠怒道：“死老太婆！干什么你！”

老太婆轻声道：“有领导来了。”

老头丢下一句：“领导来关我鸟事！”

李闯又扫视了一下厅堂，这里的陈设与前一家基本相似，只是桌凳显得要新一些，桌子上还摆着一台半旧的彩色电视机。

蒙书记微笑着说：“你们这房子很好啊。”

老太婆却答非所问地说：“感谢领导，感谢党，感谢政府！”

老太婆说话的腔调和前一家的中年妇女如出一辙，只是语气更显苍老一些。

老头不说话，摸出腰间的旱烟袋点着了，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才突然甩出来一句：“好个鸟！欠一屁股账！”

老太婆认得出黄和平是镇里的干部，蒙子奇虽然她是第一次见，但也猜得出是大干部。听到老头这么说，她眼神恐慌地看着老头，低声呵斥道：“你又乱讲话！”

老头并不买账，声音反而更大：“我乱讲什么了！这房子是不是还欠着信用社六七万？还账都要还到猴年马月！饭都吃不起还盖这么好的房子。马屎表面光，里面一包糠！”

蒙书记微笑着说：“没事的，你继续说。”

黄和平也微笑道：“老伯，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你怕我还不敢说？”

老头将旱烟袋朝地上用力磕了磕，提高了声音说：“政府搞什么鸟毛新农村统一亏画（规划），强行推倒我们的老房子，要我们贷款盖新房子。

你们说政府这么搞合不合理？搞得我们欠了一屁股钱，儿子、媳妇出门打工，两年都没回来过年了。

我们两个老的带着两个孙子，孙子天天吵着要见爸爸妈妈，烦死我们！

我们六七十岁的人还要累死累活自已弄吃的，还要还贷款！

你们说政府这么做合不合理？你们几个当官的告诉我吧！”

老头歪头鼓眼，摊开青筋暴露、满是老年斑的双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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