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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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日伏案看完账目有些疲累,靠在椅背上微阖着眼,抬手冲她招了招;“过来帮我按按。”
她怔了怔,满面不情愿地帮她按着额角,手指却神经质地轻颤着,身体里似乎有两个人在较劲。
苏沅微微笑了笑:“你知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吗?”
沈三微微一怔,语气哀凉,眼里似乎又有泪要流下来,充满自弃:“我不知道,我这辈子已经毁了,只能当个奴才。”
苏沅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继续靠在椅背上:“人生下来都是有价值的,生在王侯公卿的价值高,生在乞丐浪人家里的价值低,人的一生,就是为了不断抬高自己的价值,再用锦衣华服,良田美宅把自己包裹起来,让自己看起来很值钱。”
他撑着下巴继续道:“不过有的人不断升值,有的人不断贬值,有的人不升不降。”
沈三显然是想到自己,手指又颤了颤,她不是个擅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他呵呵轻笑:“怎么了?想到自己了?”
她又低头不言语了。
他伸手,指尖触碰着她的脸,她嫌恶又不可置信地避开,他这才道:“你现在虽然降了身份,但你有美貌,完全可以让自己往上升。”
她嘴角动了动:“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沅:“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京里许多达官贵人都好美人,她现在这模样,想必有不少人喜欢。
再过几天有个官场上的应酬,他喝的多了些,回来的时候已经醉醺醺了,她满脸不耐地等着他,见他喝醉微微一愣,犹豫要不要伸手扶他,他已经伸手把她平平密密地搂住了。
他呼吸着她脖颈间的香气,正经的纯美的女儿香,一股一股往他鼻子里钻,还有在手掌中握着的腰肢,也异常的柔软纤细,他理智几乎全失,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腰上下滑动。
她厌恶地想要推开挣扎,越是挣扎的厉害他越是靠的近,不知怎么就滚到了床上,他干脆伸手去扯她的衣裳。
他们家本来有兄弟两个,因为太穷了大哥被迫送进宫,父母实在是没了活路,继大哥之后过了几年,把他也送了进来,巧就巧在给他净身的就是他大哥,他看着他下不去刀,想给家里留个后,冒着大风险没在他身上动刀。
苏沅混沌中想起这段过往,挺腰进去的时候有无比的欢愉,她抽泣挣扎,疼的死去活来。
酒醒了他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看着床上的一滩红苦笑,她似乎已经昏了过去,脸埋在枕头里,只有胸膛还微微起伏。
他本来想着把她送人的,现在看来也不能够了,扶额坐在床上思索起来,想着想着却跑偏了,回忆起昨晚的风雨,柔滑温软的身子,让人想溺毙在里头。
这事情沈三已经醒了,看着他又是闹又是叫,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穿好衣裳径自走了出来。
他没净身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信不过她,就是就把她软禁在院子里,不让人和她接触,其实杀了她倒也并无不可,只是总归是他第一个女人,有些舍不得。
沈三眼里的憎恶消失了,连他抱她也不反抗,连同消失的还有神采,眼底只剩越来越少的理智和越来越多的疯狂。
他瞧见了却没说话,这天他来找她,她显得十分安分,跟在他身后让做什么做什么,他奇怪地看着她,她在他准备沐浴的时候悄悄掏出袖子里的小刀,直直地向他咽喉割了过来。
苏沅早有准备似的,一抬手就挡住了她,这时候外面的护卫听到动静,提着刀冲进来,一刀捅向她心口,他想喊停都没来得及。
沈三就这么死了,死之前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他有几分怅惘,护卫按着规矩,把她抬到后面的井里沉尸,她死不瞑目,眼睛幽幽地看着他,乌黑的头发向一蓬腐烂的睡莲一样张开。
他慢慢地皱起眉,淡淡吩咐下去:“算了,把她捞起来吧,埋在京郊的尸山上。”
后来他被属下陷害而死,没想到又醒了过来,张开眼就见自己还在西厂里,对着镜子照了照,人是年轻了几分。
他的记忆十分模糊,似乎要看见特定的人才能想起来,直到他看见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沉稳安定的下属,想起他背后捅自己刀子的样子,毫不犹豫地除了他。
这么看来心腹大患已经除了,重活一世他也没觉得有多么兴奋,时常在廊檐漫步,努力回忆着过去。
还记得那天下了场小雨,他带着人往西厂走,没想到又遇上了沈琼楼,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记忆遥远而模糊,仿佛在一场秋雨里,又像是在万丈红尘间与她偶遇。
她有些紧张地给他行礼,他提出要送她回去,路上静静地想着涌上来的记忆,她要走了,他和她挥手告别。
沈琼楼还在宫里当侍读,他时不时过去看着她,远远地驻足凝望许久,有时候还会远远地跟在她身后,他知道他这样是病态的不正常的,但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直到他想起来所有事。
他又忍不住观察她,最终确定她和上辈子一样的只有皮囊,内里已经完全换了,上辈子的她看着凶恶其实内里一塌糊涂,这辈子看着平和,做事却有自己的章法原则,有时候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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