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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最后也没敢。

  夭夭医术高明，只要一诊脉便能知道是不是濒死。

  所以他一直硬挺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生机一点点流失。他甚至想过如果夭夭肯接纳他，却又回天无力时，夭夭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

  是不是会皱着秀气的眉毛，自己待在屋中生闷气。

  是不是……会记他一辈子呢？

  6肖就捧着那堆自己的妄想，才能强撑着精神，等着死亡的到来。

  他没有赢的把握，可也没有了别的筹码。

  只不过，是不怕死而已。

  在解了毒那天，他一个人坐在断崖想了很久，自己前半辈子生活在于鱼龙混杂中，目之所及都是虚伪，其他的也真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所以，他不怕死。

  哪怕真的死在院外，至少能换夭夭记他良久。

  如此倒也够了。

  所以现在得到的，都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莫说是背叛，只要是能让夭夭欢喜，他可以毫不犹豫送了命。

  6肖垂下眼帘，又重抬眼看过来，眸中的杂念已经被洗刷一清，只剩下一眼见底的清澈。

  瑾夭凝视着他，眸中的冷冽慢慢退去，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转身便出了屋子。

  卧房的门开了一下，又重关上。

  秋日的凉风在屋中转了一圈，6肖觉得有些凉，一低头才后知后觉地现自己竟未穿衣裤。

  屋中点着炭火，盖着被子甚至有些热，再加上6肖上半身交错着缠着纱布。

  竟让他到这会儿才现。

  6肖僵硬着胳膊，迟缓地将被子掀开一个角往里看了一眼。

  腾的一下，热气瞬间席卷全身，他僵成身子红成了一颗煮熟的虾子，就连指甲盖都要红得滴血。

  瑾夭在灶房一直温着粥，这会儿也只是盛一碗过来。

  她推门进来时，6肖正坐在床上，似乎埋着头想些什么，看不清脸色，但从柔软间露出的耳朵红成了一片，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

  瑾夭皱了眉，几步走过去伸手摸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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