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元十五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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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谢园中一片寂静。坚守着自己职责为女主人王娘子守夜的婢子姮娥,侍候对方睡下后,熄了内室其他的烛灯拿着点燃的灯盏转到自己的小隔间去了。
因着一些原因,谢园的女主人会在每年八月与家主分居而眠,移居到这佛堂旁边的闲宁堂来。又因其喜清净,夜里见不得太过刺眼的光亮,为免生惊梦,便一直都是她贴心伺候着。
女主人之所以如此的原因,也只有她这个近身服侍的家婢知晓其中些许因由,对外以至谢园中其他人都是不甚清楚的。
只是人多的地方免不得滋生诸多猜测和议论,当然对于女主人每年八月移居闲宁堂一事,奴仆间也只敢在私下谈论。谢园中一时间亦众说纷纭。
姮娥弯曲着身体闭着眼睛,让自己尽量保持着一分清醒,随时注意着里间的动静。如这样的情况她已前后经历了七年,早就习以为常。
即便一夜不得安睡她也并不如何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待她恩同再造的主子能早日放下心中梦魇,也打从心底里盼望她能早日脱离困厄。对于心有梦魇之人长夜无异于莫大的折磨。
“啊!”
“阿寰,是阿母对不起你……”
暗寂的夜里突然响起声声凄楚的嘶喊。
原本浅眠吊着精气神没有真的睡着的姮娥,立即睁开双眼,摸索到火折子点燃了榻边的烛台,趿拉上布鞋端起烛台到内室中安抚自己主子去了。
当她放下手里的烛台,行至那被帐幔隔绝了视线的床榻边时,便听那床帐内传出压抑而悲伤,但显然在极力忍耐的呜咽轻泣之音。
“娘子。”
姮娥试探着唤了一声,便立在帐子前再不敢多言。
王芙泪眼朦胧,心都是凉的,她又梦见了那天的情景,梦见了谢遥寰满身是血的样子。
终于帐子里头安静下来,姮娥才放心了许多。
“我无事,就是方才做了个梦。给我点上一盏灯。”
“夜已深,你还得守着我,难为你了。”
“这都下半夜了,明儿家里还有客人,来的人也多,你事也不少。还是快些去休息吧。”
女人声音温温婉婉的,除了有些沙哑倒听不出半点外露的情绪,若不是知晓其中前因后果,姮娥自己兴许都会怀疑方才听到声声嘶喊只是一场虚幻。
咽下了口中堆积的安慰之词,一向沉默少言做事牢靠稳妥的她轻声应了诺,便转过身去桌边点燃了灯盏。看了眼那不见丝毫动静的床榻,才又端起烛台道了声。
“娘子好睡,奴先下去了。”
即退出了里间。
平躺在柔软被褥上的王芙失了心神般睁着略显空洞的双眸,曾几何时她还只是个不知人间疾苦,锦衣玉食的世族女郎。若不是几年前突遭的一场变故,她哪里会被缠绕不去的阴霾折磨,以至于备受煎熬。
她依旧是个美人,只是添了倦怠之色少了些许生气,因时常在梦里淌泪醒后又熬着时间直至天明,就连曾经清澈有神的一双妙目也变得迷离朦胧,似染了一层永远散不去的雾。
“阿寰,我苦命的阿寰。”
“为何每回梦中你都不愿再看阿母一眼。是不是心里怨恨阿母,恨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恨我们将你舍弃换得自己苟活。”
“可你那样乖巧懂事,你怎么可能会怨恨我们。你一定是太难过了,太失望才不愿理阿母了,对不对。”
“但阿母是爱你的。来生你还做阿母的孩子,阿母只做你一个人的阿母,阿母誓会用生命护你,用尽所有疼爱你,再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受半点委屈。”
王芙越想心便更揪痛几分。这些年谢园表面上一片繁华,和乐融融,可到底不一样了。它的主人正在慢慢,静静地腐朽,直至死亡来临那天洗清心里所有的亏欠,悔恨,遗憾。
他们谁也没有真正走出来,不管是向来一派平和的她,还是仿佛什么事都不曾生过依然是位慈父的谢彦。区别只在于他们表现悲痛的方式。
……
太元十五年,庚寅年九月十六,离谢安病逝亦有五个年头,自谢安,谢玄,谢石相继去世后,谢家已逐渐不复往日辉煌与荣光,已到了凋敝的阶段。虽如此,作为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陈郡谢氏一门还是有其影响和底蕴在的。何况朝中还有谢琰仍获圣上重用。
农历九月十六日乃是谢园主人,谢彦及妻王芙一对龙凤双生子女的七岁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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