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其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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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寻看着掌心扇叶，愣了片刻。他忽然抬头，眼中迸出惊喜，上前两步抚摸树干：“是你吗？你听到我说话了？是你在回应吗？”

见大殿下突然着魔似的，躬身贴树说话。危沉都看呆了：“殿下……这树在跟你说话？”说罢他忽然警惕，难道是敌兵搞鬼！危沉悄然将手挪至鹿角剑柄，警觉打量四周树林。

“这是她给我的回应。”白寻回身，出示他掌心的金黄落叶。

危沉的脑子飞快转了几圈，却没找到合适词句回应：“真的吗？”

“嗯。”白寻很确信，再次抬头看向树冠，“我以前与她一起猎宝时，常听她说，山林草木有喜怒哀乐，只是外族不懂他们的表达。”

灵识与树相融的小扇虽看不清他的脸，却知他又在看自己。听他说这句话，识海忽然又泛浪涛，拍击心腔久久不息。

这位大殿下，竟然明白草木的心情？他口中的她，又是谁？

“所以……”危沉看着满地落叶沉默了，然后试图理解，“这树突然落叶了，在表达什么？”

“她在伤心。”白寻答道。

“呃……”危沉环顾周围。时至初秋，树林黄绿交错，偶尔点缀红叶。有的树尚还郁郁葱葱，有的已然落叶。他一点都不意外这棵树落叶，大殿下的话倒让他更意外，“这些树，黄叶的就在伤心，绿叶的就开心？到秋天了一起伤心

？”

“我不知道。”白寻思量了片刻，摇头道，“这些我没问过她。”

危沉吁了口气，小心翼翼问道：“昨夜凉得快，一夜入秋了。周围落叶的树也不少。殿下许是思念过度，想得太多了。要不我跟兄弟们说一声，各处留意一下，找找那位姑娘的线索？”

白寻眼神倏尔落寞，来回抚摸树干：“是我想多了么……”

“殿下，君上书函送到！”一名妖兵从树林兵营里跑来，在白寻身后跪下，双手奉上一个木盒。危沉忙上前接过，挥手让妖兵退下。他麻利打开盒盖，递到白寻面前。

白寻取出盒中帛书，打开迅速阅览。

“他同意暂停镇压妖族，给我一个月时间调查。”他合上帛书，侧首问道，“名单列出来了么？”

危沉赶紧回答：“马上列好。已按殿下之前所说，找到各族负责祭祀礼的大妖，还有直接经手祭品的小妖。”

白寻点头，压低声音道：“你点四个修为不错的妖兵。今夜开始跟着你我。从名单第一个开始，依次找他们。”

“属下遵命。”危沉应罢，又面露愁色，“不过……”

“怎么？”白寻注意到他的迟疑。

危沉摩挲着腰间佩剑，回头环顾一圈，见周围树林安静，没有旁人，这才吞吐着说道：“早上我接到父亲传信。他说祭祀法阵供养的灵宝严重不足，最西山禁地近来频频灾变。他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想让我去驻兵营

帮他。”

白寻听得一怔，沉默下来。

周围虽无旁人，但与树融魂的小扇，把危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

最西山禁地……祭祀法阵供养灵宝？

小扇灵识一凛。听他口气，虺黎费尽心机破坏的祭祀令，与最西山禁地有关？似乎有个法阵，是用祭祀灵宝供养的？

未等她细想，又听危沉继续犹疑着开口。

“其实……父亲早已萌生退意，但这些年妖界大乱，战乱不休，他知道若这时辞职回族里养老，就是在给君上添堵，于是他忍了又忍……现下实在是以他之力，难以维系禁地安稳……”

白寻顿了半晌，终是拍拍危沉的肩膀：“我想想怎么安排。”

他收起帛书，踱步走向军营。危沉扶剑紧跟上去。两人身影消失在树林里。

见他们走远，小扇即刻回转灵识，结束了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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