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证（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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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寻拍了拍她的手，轻轻说道：“谢谢。”

夜色里，护法殿仿佛一团蛰伏在树林里的黑影。三重殿阁以廊道相连，各自围绕一株粗壮的大树，树屋交叠，阁楼森森。随着夜幕深沉，殿阁和廊道挂起晶灯。妖族通常用发光的矿晶照明，不像凡人那样使用明火。

按规矩，三位护法卸任后就得搬离护法殿，继任者再搬入。瑚珠的嫌疑还没洗清，她所住的第三阁被原样封存。牧犀只好暂住长期空置的第一阁。

牧犀提灯穿行于林间道路。白寻和小扇领着众妖兵随后。队伍末尾便是一众狐妖。

琥珀最年轻，眼下的转变让他似懂非懂。他悄声问身旁的母亲：“为何之前查了那么久都没结果，今夜君上说仙子来查，就能一次定论？”

妙妩瞥了前方一眼，确保声音足够低：“因为她是树灵，天界生的叫树灵，妖界生的就叫树妖。听说厉害的树妖有种本事，能让所有草木变成眼线来搜集隐秘。好多年前的妖界大乱，就是蛇族借一个叫山娘子的树妖相助，才掀起来的。”

琥珀恍然：“我听说过山娘子！在妖城开庄园的树妖，很有名啊，就是不知怎么死的。”

妙妩警惕看了看前方，君上并无异常。她将声音压得更低：“传说君上跟山娘子是旧识，还为了她跟兄弟结

怨。蛇族被灭之后还非要维护她。最后闹得很大，先帝君震怒之下，强行处死了她。”

“原来如此。”琥珀终于明白。妖界传说众多，很多故事随着漫长岁月有了各种说法。他也忍不住自行解读：“怪不得苏芽说君上喜欢树灵。当年爱而不得，现在便把仙子当成替身。仙子若知道真相，不知会怎么想。”

妙妩嫌弃地看了儿子一眼：“就你最懂。”

“反正，树灵再找不出罪证，那就真的找不出来了。希望能让姐姐顺利脱罪。”

“嗯。”

母子俩窃窃私语，全然不知他们的话已被树叶送至小扇耳中。她听得无语。这些妖族还不知道，她这小扇仙子就是当年的山娘子。若他们知道真相，也不知会怎么想。

他们很快来到护法殿第三阁，一众妖兵举着晶灯，在门口分列两旁。小扇接过一名妖兵手中的灯：“我进去看看。妙妩长老……”她转头见妙妩面色紧张，却在被叫的瞬间恢复如常：“什么？”

“请在外面稍等。”

“好。”妙妩点头，暗暗捏紧琥珀的手。

白寻也拿过一盏灯，跟小扇一起进入树阁。牧犀带着两名妖兵随即跟上。

走进屋内，莹润的晶灯照亮方圆数尺，将众妖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一楼是会客殿，木案、屏风、花草，并无特别。后墙嵌在粗壮的树干上，是树阁依靠的大树。晶灯依次照过，没有机关的痕迹。

殿室一角是

通往楼上的木梯。小扇拾级而上，余者紧随其后。周围安静得只剩楼梯吱呀作响。二楼是放置文书的房间。案上一盏珠灯，在盖布下隐隐发光。

小扇扯下盖布，一颗白珠光芒大盛，瞬间将房内照亮。她放下晶灯，仔细打量四周。看来瑚珠不爱看书，屋里堆放的都是敕令和信件。小扇一一扫视：“这些文书都搜过吗？”

“都搜过，没有宝物相关。”牧犀在旁回答。

小扇点头，请妖兵再次翻找她指出的隐匿角落，仍然一无所获。她蹙起眉头，偏头低声问白寻：“嫌犯会不会在名单外？”

之前白寻说过，先妖帝渡劫前曾见过五名大妖，窃灯贼需让妖帝亲自点灯，他们最有可能。他想了想：“若不是这五个，其他妖族几乎不可能让妖帝亲自点灯。你再想想，南斗六司留过什么疑点？”

“南斗六司设有三重禁制，真君也下令彻底搜查，都没找到疑犯痕迹，劫命灯就是无端消失了。不然他们怎会怀疑突然出现的你。”小扇小声说罢，咬唇继续思索。

这几个嫌犯各有动机，搜证却一直停滞不前……能无影无踪地偷走劫命灯带回妖界，还让太常山草木都察觉不到……谁能做到？

小扇眼睫轻颤，转头疾步上楼。白寻将她的反应默然看在眼里。

三楼是瑚珠的起居房，与湖畔狐宫陈设相似。重新搜查后，依然没有新发现。小扇只得将他们先请

出树阁，说要在屋里独自再留片刻。白寻心照不宣，这是她准备搜魂了。于是他带一众妖兵退出树阁。

在门口等了半晌，小扇终于提着晶灯走出来，脸上并无欣喜，对外面翘首以盼的众妖摇了摇头。妙妩和琥珀松了口气，又无声对视一眼，交换着眼中的惊喜。

小扇走到白寻身边低语道：“方才搜魂，只见到瑚珠起居生活的画面，没什么异常。”

他纳闷道：“说明瑚珠没问题？”

小扇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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