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男友他回来了(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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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我还在长身体呢,我将手炉递到他手上。
褚醉这次没有拒绝,接过去后,懒洋洋地萁坐在小几前。
我瞧见他眉眼恹恹,但唇角笑意却未消。
褚醉似乎无意再提起方才的事,专心侍弄炉上的小锅,白粥沸了,浮沫滚开几圈,撑得盖子都鼓胀作响。
我有些怅然,和褚醉交手,恰如一记打在棉花上,轻飘飘卸去你所有的力道,偏生半分气也生不得。
不过只要他不接着跟我演什么情深款款的戏码,我也无甚所谓。
软糯的红豆香气再次溢出,我感慨,美人烹粥,也煞是醉人。
褚醉替我盛了一碗粥,我与他在小几前相对而坐。
固然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但我一向脸皮比旁人厚些,倒也心安理得接受了。
吃粥时,褚醉提及这一路北上,因山匪为祸边境,边境之北与岑国接壤之地,常有流民逃窜。
逃难的流民自北远徙而来,还未到达祁国的鄠城,便已足趾破裂、流脓生疮。这些流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我打断他:「右相这是在给本宫讲民生疾苦还是人间不易?」
「芙安。」他将小几上的帕子折好递给我,屈起食指点了点唇角。
我胡乱擦了一下,便将那帕子丢在一旁。
便听褚醉清润的声音接着道:「鄠城的太守夏昶,下令不许流民进城。底下的兵卒借此生事,甚至收钱才肯放人入城。」
我听出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那些流民们本就自北方逃难而来,哪里有傍身的银钱?
鄠城是最接近两国贸易相交的地方,恐怕原来正常往来的商队,也因为这买路财而伤神不已。
我一时难以理解,他给林苏苏这个草包公主说这些话的用意。
吃了口粥,不紧不慢问他,「褚相乃我祁国右相,路遇此等景象,难道没有出言警示那夏太守一番?」
褚醉依旧把玩着那个精巧的鼻烟壶,低眉轻笑,
「即便褚醉肯出手,但皇命在身,不敢在鄠城久留,一旦未安排妥善,鄠城官员阳奉阴违,岂非弄巧成拙?」
「那你不应该告诉本宫,而是该奏禀陛下。」
我咬着红瓷小匙含糊不清道,一副全当听个乐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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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知道,即便褚醉奏禀了祁国皇帝,得到的也只会是几句反问,
「那些流民们脚坏了走不了路,为何不去坐马车呢?流民们没有粥喝,为何不吃炙羊肉呢?他们穿不起绫罗绸缎,难道不会动手自己织衣裳吗?」
除过行径荒唐,林苏苏的父皇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盛世傻白甜。
比方工部给上了个折子哭穷,因建造某工事银钱损耗巨大,需要国库支持。
我那便宜父皇只会捂紧自己的口袋,对户部尚书话,命其抓紧税收一事。
户部的董尚书接到旨意话都说不利索了,万分忐忑进宫,告诉我那父皇,「陛下您忘了,上个月祁国才收完春税。」
祁皇闻言愁眉不展,一番思索后,灵光乍现,「寡人都忘了……既然寡人忘了,那百姓定然也忘了,便有劳董尚书让手下人再把税收一遍吧。」
合着是没吃他家大米,这还能忘?
林苏苏的父皇对祁国百姓如此抠搜,在美人面前却是千金一掷,只为博其一笑。
据说,上个月新晋美人的尤申儿吹了吹枕边风,抱怨自己住的宫殿不够辉煌大气。她说那话时,比照的还是我公主府的规格。
我那父皇大手一挥,为其修缮宫殿,花钱如流水,连装饰的夜明珠都比先皇后寝宫里的那颗大了一圈。
褚醉一瞬不瞬盯着我,容色一哂:「公主当真认为,陛下会派人彻查此事?」
「父皇爱民如子,不会不管不顾。」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趁机将碗里剩下的粥喝了个干净。
早上小六布的那一桌菜,太过荤腥,而这白粥倒是软糯香甜,甚合我口味。
可惜,等垫了肚子开始吃第二碗的时候,又觉得颇为寡淡,于是我准备起身向褚醉辞别。
他先我站起身来,倒是未阻拦我,只是眉骨稍稍抬起,眉目似朦雨后的山黛,「芙安,仔细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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