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气死个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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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奕鸣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正在做梦,梦见自己在签收判决书,各种代理原告原告赢、代理被告被告赢的判决书雪片一般飞来,他一边签字一边笑,嘴都快咧到耳朵后了,安妈妈的来电生打断的简直就是他的财梦,一肚子起床气无处泄,“妈,什么事?”
“奕鸣,回家不?”安妈妈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和期许,安奕鸣一下子就听懂了,连忙回答“回,一会儿就回,我姐和我一起回。”
“不急不急,你和逸逸不要着急,一定要慢点开车,嗯,中午前能回来是最好的,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安妈妈挂了电话。
安奕鸣了解自己的母亲,她几乎从不提要求,更不会大周末在他睡懒觉的时间段里打扰他,就算是周末他回家,安妈妈也会由着他睡到大中午,一定是生了什么事,安奕鸣想到这里,心里一个机灵,连忙爬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喊,“姐,回去一趟吧,我觉得家里可能出什么事了,别是咱爸又病了吧。”
年前安正北得了场不大不小的病,住院做了个小手术,虽然术后恢复还不错,但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是大不如前,感冒烧都能折腾十天半个月的。安家姐弟想到这里,也顾不上收拾,往常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生生缩短到一个小时。路上,姐弟俩设想了无数可能,安爸爸生病了、亲朋好友咨询法律问题或者高校专业问题,甚至想到会不会是安老太太出了什么事,却如何也没想到面对的竟是这样一副场景。
安正南端坐在安家客厅沙正中的位置,翘着二郎腿,安奕鸣的两个姑姑安正青、安正蓝一左一右端坐着,还有安奕鸣的表姐陈秀和表姐夫褚鹏飞,也就是安正蓝的女儿女婿也在,而安正北夫妇则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双手双脚收得紧紧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平白比别人矮了一头。
这画面刺激了安逸和安奕鸣姐弟。从他们很小的时候,这样的场景就时常生,有时候是在节假日的家庭大聚会上,有时候是在安老太太家里,伯伯和姑姑们总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批评教育”安爸爸和安妈妈,他们生性软弱,总是或讨好或逢迎或无奈地笑着,低着头,不说话,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安奕鸣一把扶起安妈妈,说“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腰腿不好,不能坐这么矮的板凳,万一闪着腰了,照顾你的不还是我和我姐吗?”安奕鸣一肚子的不满喷涌而出,表面上是在说安妈妈,实际上却是在指责在场的所有人。
“对呀,爸,您怎么也不拦着点。”安逸拉起安正南,不无埋怨地看了看眼前这些所谓的亲戚们。
安正南置若罔闻,坐姿都不曾变过,皱着眉看安奕鸣,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你怎么穿成这样?”
法庭上的安奕鸣一副精英模样,私下却很随意,今天为了赶时间,他随手套上平时打球才会穿上的蓝色运动裤和白色T恤,衣服极宽大,衬着他恨不得竖起来的头,更像个无赖,“我回家看我爸妈,又不是面见国家领导人,没必要穿的靴帽整齐吧?”
安正北拉了儿子一把,小声说“伯伯找你有事。”
原来父母把自己叫回来是因为安正南!安奕鸣原本以为伯伯姑姑又找借口讨伐父亲而一直悬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同时也因为安正南的行为心生了几分埋怨,就算是谢敏这么大牌且是他的老师,见面也是提前预约,偏偏安正南以为他是太阳地球要围着他转,想起一出就是一出,若是别人有事就是看不起他,若是顺了他的约则是应当应分的。哪里来的霸王道理?
“什么事?”安奕鸣看都不看安正南,目光四下游走,想找一把椅子安置父母。
褚鹏飞拉了拉陈秀,两人一起站起身,“舅舅舅妈坐这边吧。”
安正南夫妇推辞着,“不用不用,我们坐了好半天了,站着歇会也好,你们坐你们坐。”
原来二老已经这么憋屈地坐了一上午了?看来很有可能从安妈妈打电话给安奕鸣时开始就已经坐在那里了。安奕鸣怒气冲上了脑门,见父母笑着摆手就是不肯坐下的模样,火气更怒了几分,他一把扒拉开姐姐姐夫,一屁股坐到沙涉上,双手伸开横放在沙背上,鞋子一甩,脚往茶几上一放,半扯着嗓子喊,“我还没吃早饭呢,饿了,困了,累了,什么事都做不了。”
安正南脸黑如锅底,从鼻子里出一声不悦的“哼”。
“奕鸣。”安正南夫妇试图劝解,却被安逸半推半扶地推进了厨房,“我弟饿了胃疼病会犯的,您二老一个择菜,一个做饭,我去买菜,买您二老最喜欢吃的海鲜去。”
见气氛尴尬,安正蓝忙打着圆场,“我就说最好是下午来嘛,现在的年轻人谁不爱睡懒觉,你姐秀秀,孩子都三岁了,不睡到日头半天高绝不肯起床……”
“正蓝。”安正北阻拦妹妹拉家常似的聊天方式,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说“我们家就奕鸣一个人是干法律工作的,遇到这样的事他不帮忙谁帮忙?别说是打扰他睡懒觉,就是打扰他工作,打扰他休息,都是应当应分的,谁让他是你们侄子呢。”
原来是法律咨询!明明是找人帮忙,却还一副派任务的姿态,谁欠他的?别说他安奕鸣本就是个律师,靠的就是法律咨询谋生活,如今却要免费为他们提供法律帮助,就算是仗着人情上门求人帮忙,也要拿出个求人的姿态吧。
况且,安正南不拿亲情说事还好,一提亲情,安奕鸣就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这位自己应该叫大伯父的男人,他的亲情在安奕鸣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如果真有亲情,当年安正南就不会以家贫为由游说安正北放弃读大学的机会而拿着钱去投资最后赔的血本无归,不会接了安老爷子的班之后得了便宜还卖乖说是单位看不上安正北,不会怂恿安老太太以绝后为由说服安妈妈生二胎,更不会在安妈妈身怀六甲时又把计生部门的人带到家里说要大义灭亲,最后因为月份大了不能引产只能罚了好大一笔钱了事。这笔钱在彼时的安正北夫妇眼里就是天文数字,他们向亲戚们借钱,那些在安奕鸣出生前要求生二胎的伯伯姑姑们全都消失不见。是,生安奕鸣这件事确实是安正北夫妇考虑不周全,生不生孩子,别人劝又什么用?但他们在别人有难时踩上好几脚的姿势是不是难看了些?他们是不是以为这些事安奕鸣全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用亲情绑架他,大言不惭地要求全力以赴、要求赴汤滔火?他不趁机落井下石已经算对得起亲情二字了。
安奕鸣姿势不变,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原来是法律事务啊,大伯您可能不知道,我收费很贵的,就算是亲情价打个九折,您恐怕也是消费不起的。”
一句话顶到了安正北的肺管子。其实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但他听说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安奕鸣,还言之凿凿地说安奕鸣肯定会无条件地积极主动地帮忙而且绝对没脸收钱,他在妹妹们面前失了脸面,气得手指都在抖,“你,你你,你,亏得你爸送你去念大学,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有没有个尊卑上下。”
尊卑上下?他怎么不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族长?安家在海城根本不是什么大家族,没名望,没地位,没钱财,甚至连收藏家谱的资格都没有,何必一副大家族族长的可恶嘴脸?
“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学,何必花钱复读一年?就算是混到了三流大学里,也拿不到毕业证,到时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如早点找个地方打工,趁着年轻身体好,说不定还能赚点老婆本。”这句话是十年前,安正南对弟弟安正北说的话,下一句是明明条件是兄弟姐妹里最差却咬着牙供两个孩子读大学,是不是觉没睡醒?他以为听到这话的只有懦弱胆小的安正北夫妇,却不知道一门之隔的安奕鸣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还刻在了脑子里,“你今年找我咨询法律问题,是不是觉没睡醒呢?”
安正南摔门而出,安正青也追了出去,还不忘回头狠狠挖了安奕鸣一眼,倒是安正蓝一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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