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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渡的手顿了顿,眼神却丝毫未偏,又继续替她揉着脚踝。元夕望着他专注地侧颜,扯了扯嘴角,道:“你一定不知道,冬天屋檐下能结出多少冰柱吧。”她眸色黯了黯,继续道:“我却是知道呢。每次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会三三两两结着伴堆雪人、放鞭炮,可他们都不愿和我玩。我没有娘,只有在吃年饭的时候,才能远远见到爹爹一眼。虽然七姨娘会尽量陪着我,可她也有自己的活要做。我有时实在觉得闷了,就会坐在台阶上,数屋檐下结得冰柱玩儿,我还记得,有一年是一百五十三根,有一年是一百二十根,有一年结得最多,有一百七十六根呢。”
萧渡的手慢了下来,心中莫名有些钝痛。他想象着,在热闹的鞭炮声、欢笑声中,那个小小的、孤单的身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数着一个个冰柱来消磨时光。
元夕忆起往事,眼眶又有些泛红,她抽了抽鼻子,道:“后来,我和家里的姐妹一起去太学旁听,才认识了小夫子。他对我很好,会给我讲他去过得地方,看过得趣事。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可以学得东西有那么多。后来他又送了许多书给我,我反复着迷地看着那些书,日子才不再那么难熬。”她顿了顿,道:“我不愿丢掉那些书,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些书陪我过了许多艰难的日子,对我来说比什么都要重要。”
萧渡的心本已软了下来,一听到这句比什么都要重要,又忍不住皱了眉头,心中醋意翻腾,终于开口道:“既然对你这么重要,也就是还会一直想着他么?”
元夕连忙摇了摇头,盯着他坚定道:“我既然嫁给你,便是真心诚意要做你的妻子。想与你祸福相伴,用整颗心来对你。过去的事我虽还没有完全忘掉,但一定会努力去放下。你……愿意信我吗?”
萧渡忍不住又有些失笑,她就是这般直愣愣的性子,连个好听誓言都不会发。这时,元夕的脚踝已经不再那么肿,他于是替她放下裤腿,转过头,见她正眼含泪光,紧张地等他答复。他于是掏出锦帕擦了擦手,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下,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元夕愣了愣,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转得这么快,可他眼神不错地盯着自己,并不像在开玩笑。她脸上于是爬上一抹飞红,内心挣扎许久,终是倾过身子,飞快地在他唇上琢了一下。
萧渡的心好像也被什么轻轻刮了一下,又酥又痒,却又生出许多不满足。他于是抚了抚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只是这样,可不算。”
元夕刚做了平生最为大胆之事,正红着脸心跳如鼓,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一听他竟然不认账,顿时不服气道:“那要怎样才算。”
可她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一张温热的唇很快压了上来,和上次的浅尝辄止不同,这次的吻如火般炽热。他将她抵在床角,手插入她的发间,贴着她的唇不断吸吮、辗转,带着些令她害怕的掠夺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似的。她感到呼吸仿佛有一刻停滞,脑中晕眩不止,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紧紧贴着的四片唇上。但这感觉并不太讨厌,甚至有些令人迷醉。
两人纠缠了许久,萧渡才肯稍稍放过她,他支起身子,看着她哑声笑道:“记住了,要像这样才算。”
可这一看,却令他猛地失了神。她白皙的脸庞上娇红未褪,大大的眼眸中好像蒙了层雾,娇艳的红唇被亲得微微肿起,竟让她带了些说不出的媚态。
而她胸前解开的几颗盘扣一直忘了系上,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里面隐约露出的春光。雪白的凝脂映得满眼都是,一团火自腹中蹭地窜了起来,几乎令他难以自持。
元夕被他的眼神吓到,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顿时又羞又惊,连忙伸手要将盘扣系上,却被他一把按住,轻轻拨开,他靠在她的耳边,暗哑着嗓子道:“我来帮你。”
明明寻常的一句话,此刻听起来却是魅惑至极,元夕感觉到他的手就放在她胸前,一点点摩挲着盘扣,也隔着薄薄的绸衣摩挲着她胸前的肌肤,顿时,她觉得浑身都颤栗起来,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几乎将指甲嵌入他的肉里。
萧渡对她的抗拒十分不满,索性再度找上她的唇,狠狠吻下。这一次却不再满足于只在唇瓣留恋,而是趁她不备将舌尖溜了进去,元夕吓了一跳,想要将他推出却是为时已晚,只得被他牵扯住,兜兜转转地失了方向。
初识滋味的两人,就此沉沦迷失,那双留在盘扣上的手,也就不由自主地由扣变成了解,无师自通地往内探去。元夕这才有些惊醒,连忙用尽力气将他推开,细声道:“现在还是大白天!”
萧渡皱起眉,对被她强行打断觉得十分不满,道:“谁说大白天不行!”
元夕又气又急,手脚并用想将他推下,谁知却不小心触到脚踝,痛得狠狠抽了一口凉气。
萧渡吓了一跳,连忙抽身去看她的伤处,一抬头却见她飞快地将扣子扣上,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他转念一想,到底是初次,总不能这么冒失地让她带着伤将就了,他只得在心底喟叹一声,又不满足地在她唇上肆虐一番,才笑着道:“那这次先收些利息,迟早有天,让你连本带利一起还我。”
作者有话要说: 好险,差点刹不住车真得写到被窝里了,捂脸。作者君已经尽力了,不知道看官大大可还满意,嘤嘤。
☆、第32章还魂
元夕坐在床沿,安荷替她将裤腿放下,喜滋滋道:“夫人的脚,我看再过两日就要全好了呢。”她眼珠溜溜一转,又笑道:“多亏了侯爷日日亲自照料。”她将亲自两字咬的极重,语气中尽是调侃之意。
元夕脸上一红,含羞瞪她一眼。从那日两人和好以来,萧渡每日都会到她房里来陪她说说话,为她扭伤处按揉上药。安荷每次抢着要接手,他却说丫鬟们手轻,按不对力道。可每次按着按着,便少不了按到些不该按的地方。
安荷见她脸颊微红,双目含春,忍不住朝莺儿递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捂嘴轻笑了起来。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喝声,隐隐夹着哭喊和叫骂声。元夕心中莫名生起些不安,便对安荷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扶我出去看看。”
安荷连忙道:“夫人的腿伤还没好,怎么能四处走动。”
元夕摇头道:“不过是一点扭伤而已,也不至于路都不能走了。再说闷了这两日,我也想出去走走。”
安荷却一把将她按在床上,强硬道:“这脚上眼看就要好了,要是今日出了什么事,侯爷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当不起。要不,还是让奴婢帮你出去看看吧。”
她也不等元夕回应,转了身就往外走,一推门,却正好撞见李嬷嬷顶着满脸愁云走进院中,眼眶微微红肿,好似刚刚哭过,元夕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连忙让安荷把她叫进来。
李嬷嬷进得门来,却遮遮掩掩不愿开口,一直到元夕板起面孔,强行逼问下,她才说出缘由。原来是那丫鬟坠儿的爹娘自乡下赶来领回尸骨,谁知坠儿的尸体在运往义庄的前一天却不见了。府里的管事也说不出缘由,只答应多赔些银子了事。那两人眼看自家女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哪能善罢甘休,不由分说就冲到院内闹了起来,说要找侯爷和夫人讨个说法,后来便被几个家丁赶出门去。
李嬷嬷说到此处越发悲愤,忍不住抹着泪道:“他们两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哪能和有权有势的宣远侯府斗。只是了可怜坠儿,清清白白一个姑娘送进来,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说坠儿的尸体不见了?”元夕皱起眉头,追问道:“怎么可能不见了。不是说她是投河自尽,那尸体后来是如何处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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