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志和习惯（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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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哈利已经烂熟于心，但从那天晚上7点钟起，他第一次坐在卧室窗户旁边的位置上，从窗户可以一览女贞路两端的美景，他就每隔几分钟就偷偷看一眼这封信。他知道不断重读邓布利多的话是没有意义的；哈利已经按照要求把送猫头鹰的信寄回去了，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邓布利多要么来，要么不来。

但是哈利没有收拾行李。仅仅和德思礼一家相处了两个星期，他就要被救出去了，这简直好得令人难以置信。他无法摆脱要出事的感觉——他给邓布利多的回信可能会出错；邓布利多可能会被阻止带走他；这封信可能根本不是邓布利多写的，而是一个恶作剧、玩笑或陷阱。哈利无法面对打包行李，然后失望，不得不再次打开行李。他对旅行的可能性所做的唯一姿态是把他的雪鸮海德薇安全地关在笼子里。

闹钟上的分针指向了12，就在那时，窗外的路灯熄灭了。

哈利醒来时，仿佛突然的黑暗是一个警报。他急忙扶直眼镜，把脸颊从玻璃上拿开，把鼻子贴在窗户上，眯着眼睛看着人行道。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穿着长长的、飘动的斗篷，沿着花园小径走着。

哈利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打翻了他的椅子，开始从地板上抓起任何伸手可及的东西，扔进箱子里。然后，当他把一套长袍、两本魔法书和一包钩环扔过房间时，门铃响了。在楼下的起居室里，他的弗农姨父喊道:“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在打电话？”

哈利呆住了，一手拿着黄铜望远镜，一手拿着一双运动鞋。他完全忘记了警告德思礼一家邓布利多可能会来。他感到既惊慌又差点笑出来，他爬过树干，扭开卧室的门，及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晚上好。你一定是德思礼先生。我想哈利已经告诉你我会来找他的吧？”

哈利一步两级地跑下楼梯，在离底部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住，因为长期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有可能，就要和叔叔保持一定的距离。门口站着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长着齐腰的银和胡须。半月形的眼镜架在他的鹰钩鼻上，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旅行斗篷，戴着一顶尖帽子。弗农·德思礼的胡子和邓布利多的一样浓密，虽然是黑色的，他穿着一件紫褐色的晨衣，盯着来访者，好像他不相信自己的小眼睛。

“从你惊愕和不相信的表情来看，哈利没有警告你我要来。”邓布利多愉快地说。“然而，让我们假设你已经热情地邀请我进入你的房子。在这个多事之秋，在门口逗留太久是不明智的。”

他潇洒地跨过门槛，随手关上了前门。

“自从我上次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邓布利多说，从他的鹰钩鼻子里盯着弗农姨父。"我必须说，你的百子莲长得很茂盛。"

弗农·德思礼什么也没说。哈利毫不怀疑他会恢复说话的能力，而且很快——他叔叔太阳穴里跳动的血管就要到达危险点了——但是邓布利多身上的某种东西似乎让他暂时喘不过气来。这可能是因为他的外表有明显的魔法，但也可能是因为即使弗农姨父也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很难欺负的人。

“啊，晚上好，哈利，”邓布利多说，透过半月形眼镜，带着非常满意的表情抬头看着他。“太好了，太好了。”

这些话似乎唤醒了弗农姨父。很明显，对他来说，任何一个能看着哈利说“太棒了”的人都是他永远无法与之达成共识的人。

“我不想无礼——”他开始说话，语气中的每一个音节都带有无礼的威胁。

“——然而，可悲的是，意外的粗鲁经常生，令人震惊，”邓布利多严肃地说完这句话。“最好什么都不说，我亲爱的人。啊，这一定是佩妮。”

厨房的门开了，站在那里的是哈利的姨妈，她戴着橡胶手套，睡衣外面套着一件家居服，显然是在她通常睡前擦拭厨房所有表面的时候。她那张像马一样的脸只显示出震惊。

“阿不思·邓布利多，”当弗农姨父没能成功介绍时，邓布利多说道。"我们当然通信过。"哈利觉得这是一种奇怪的方式来提醒佩妮姨妈，他曾经给她过一封爆炸性的信，但是佩妮姨妈并没有质疑这个术语。“这一定是你的儿子，达力？”

达力在那一刻向客厅门口张望，他那硕大的金脑袋从他睡衣的条纹衣领中露出来，看上去奇怪地没有实体，他惊讶又害怕地张着嘴。邓布利多等了一会儿，显然是想看看德思礼一家有没有人要说什么，但是随着沉默的持续，他笑了。

"我们可以认为你已经邀请我到你的起居室了吗？"

邓布利多从达力身边经过时，他赶紧闪开了。哈利仍然抓着望远镜和运动鞋，跳下最后几级楼梯，跟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坐在离火最近的扶手椅上，带着善意的兴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看上去非常格格不入。

“难道——难道我们不走了吗，先生？”哈利焦急地问。

“是的，我们确实是，但是有几件事我们需要先讨论一下，”邓布利多说。“我不想在公开场合这样做。我们将侵入你的阿姨和叔叔的好客只有一小会儿。”

“你会，你会吗？”

弗农·德思礼走进了房间，佩妮站在他的肩膀上，达力躲在他们俩身后。

“是的，”邓布利多简单地说，“我会的。”

他飞快地抽出魔杖，哈利几乎没看见；不经意地轻轻一弹，沙向前猛冲，把德思礼一家三口的膝盖撞飞了，他们瘫倒在沙上。魔杖又轻轻一挥，沙又迅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我们还是舒服点的好，”邓布利多愉快地说。

当他把魔杖放回口袋时，哈利看到他的手已经变黑变瘪了；看起来他的肉好像被烧掉了。

“先生——你的——怎么了？”

“回头见，哈利，”邓布利多说。“请坐。”

哈利坐在剩下的扶手椅上，选择不去看德思礼一家，他们似乎被吓得沉默不语。

“我会假设你会给我提供点心，”邓布利多对弗农姨父说，“但目前的证据表明，这种乐观到了愚蠢的地步。”

魔杖第三次抽动，一个满是灰尘的瓶子和五个玻璃杯出现在半空中。瓶子倾斜，将大量蜂蜜色的液体倒入每个玻璃杯中，然后这些液体漂浮到房间里的每个人身上。

“罗斯默塔夫人最好的橡木陈酿蜂蜜酒，”邓布利多说，举起杯子给哈利，哈利也拿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他以前从未尝过这样的东西，但非常喜欢。德思礼一家在快而惊恐地对视了一眼后，试着完全不去理会他们的眼镜，这是一个很难做到的事，因为他们轻轻地用肘碰了碰他们的头。哈利不禁怀疑邓布利多是在自娱自乐。

“好吧，哈利，”邓布利多转身对他说，“出现了一个难题，我希望你能为我们解决它。我说的我们，是指凤凰社。但先我必须告诉你，小天狼星的遗嘱一周前被现了，他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你。”

沙上，弗农姨父转过头来，但哈利没有看他，也想不出该说什么，除了“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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