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新嫁娘（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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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证清白，赵母还亲自出马，来到传出流言的那家撒泼大闹了一顿，直闹得那家人不堪其扰，跑到阿雅的妹妹面前承认是自个儿眼花看错了。

阿雅的妹妹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反正是没再上赵大家闹过了。本以为这桩事就此告一段落，谁知，几日后，赵大一家便也死绝了。

第二日，邻里发现这一家四口的尸体，再掰着手指一数，哎呀嘛，赵大一家死去的那晚，不正是阿雅的头七回魂夜？！

说来赵大一家死法也奇绝，竟然是在睡梦中窒息而亡的。此事一出，立时轰动乡里，闹得整个赵家庄人心惶惶，纷纷说道此事邪乎。

眼看物议沸腾，这桩奇事遮掩不住了，乡老不得不出面，将此案报了上去，经由衙门里的仵作判定，四人乃是炭中毒，冬日里烧炭，木炭不完全燃

烧，加之空间密闭，是极有可能发生赵大家这类惨剧的。而在赵大家的柴房里，也确实发现了成堆的柴，以及装着炭的竹篓子。

对此官方说法，赵娘子是半信半疑的，仅一点，供赵大家所烧之炭从何而来？乡里乡亲的，你知我我知你，赵大一家养着赵父这个药罐子，赵母、赵二都是清闲人，就赵大是个勤快人，往昔冬日里取暖都是烧柴，怎的突然就阔绰起来了？

后来倒是查明，此篓炭乃是赵二弄回来的。赵娘子倒也听赵母炫耀过，赵二这人混不吝，可也算孝顺，三五不时地会捎带些新奇玩意回家，想来这回也是如此，估摸着是走通了哪个狐朋狗友的渠道。

赵大一家化作尘土，官府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可乡民们到头来，还是更愿意相信那等神鬼之说，总觉得此事处处透着诡异。

阿雅落河而亡，被大家猜想为水猴子找替死鬼。赵大一家猝死于阿倩的头七夜，被大家说成是阿倩横死，心有不甘，头七回魂索命，表示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赵大娘子隐隐也有些信了，自此对那出事的河滩是敬而远之，更是对家里小崽子耳提面命，吓唬说是河里有水猴子，不准去那地儿！

小孩子么，有时候就爱跟大人对着干，愈是大人严令禁止的，愈是想要偷偷尝试下，这才有了孟姚他们傍晚时分在河滩所见那幕。

听完

赵娘子所述，孟姚心下长叹，果然是说来话长啊！

她理了理思路，稍后，不经意似的，问：“阿雅的妹妹，可是唤做阿倩？”

赵娘子回想了下，不太确定地答道：“应该是吧！”

毕竟是个没甚么交集的小辈，她也不曾留心过对方叫什么。

就在孟姚他们准备起身离去时，赵娘子似乎又想起些甚么，欲言又止，憋了憋，最终还是没忍住：“虽说不清楚阿雅的妹妹叫什么，可对方留给我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乍一看，就是个不怎么说话，放人堆里不甚起眼的小娘子，只是那双黑沉的眸子，无意中会流露出几分没掩藏好的阴鸷，总之，是个挺矛盾的人。”

之所以这样说，是赵娘子曾偶然撞见过。那日，讨要真相未果，从赵大家出来的阿倩，就沉默得有些不对劲，走了几步后，她回身阴沉沉看着赵大家所在。

怎么形容呢，就宛若不怀好意的毒蛇，在酝酿着毒液，准备随时注向猎物。

赵娘子有件事深压在心里，谁也没告诉过，就是她觉得赵大一家四口的死，绝非官方所断定的那样属于意外。就连阿雅的溺亡身故，也有些不像赵母所说那样简单。

太奇怪了！一切的发生，都太奇怪了！偶尔，赵娘子甚至会荒唐的想着，赵大一家四口的死，是不是与阿雅的妹妹有关？那阿雅的妹妹做下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是迁怒，还是替姐姐伸

冤？啊，太难猜了饿，她想不明白！

这回遇着孟姚他们，可算是一吐为快，赵娘子长舒了口气。

送了孟姚他们到门口。

陆九曜则趁着赵娘子没注意，在离去前，悄悄留了一串铜板放在茶碗边。

等赵娘子收拾碗筷发现时，他俩早已走远了。

时间推回到深夜的赵宅正厅。

孟姚结束了回忆，认真的对阿倩道：“单是我从赵娘子那里听来的说法，令姊半年前不幸身故，听说是不慎落水溺亡，纯属意外身亡，奇怪的是，不出七日，赵大一家四口，亦被发现在睡梦中死去，若说这其中没有阿倩姑娘的手笔，我是不信的。”

“只是我想不通其中的关窍，不知可否劳烦阿倩姑娘，替我一解其惑？”

阿倩缓缓坐正，抬头时，可见她眼眶发红，隐有泪光。

重伤时没哭过，被擒时没哭过，可就在这会儿，时隔半年，共计一百九十七天，再度从别人嘴里听到阿姊之死，却依旧让她难过得要死。

悲从心来，霎时，泪流满面。

她捂着脸，无声的哭泣，那样的悲绝，让在座之人，一时都说无以言语。

赵申更是哑然，他神色凝重起来。

隐约觉得，接下来，他或许将明白一切的真相，可那真相他未必能承受！

好半晌，泣声渐歇，只见阿倩抬手擦干泪痕，哑着嗓子，愤愤不平：“你们知道什么！真相根本不是乡里人所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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