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纷至沓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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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虞啊，你可是干了好大一件事！为什么不向公社和大队汇报？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公社主任王华明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哎哟喂，王主任呐，你可真是冤枉死我啦！这件事我们也是才刚开始弄呢，都没出啥成果，我怎么向公社、大队汇报嘛。要是中间闹出什么岔子，我老虞这百十来斤可赔不起呀！”虞父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大声叫屈道。
今天这个阵仗虞父可是瞧出来了，公社、大队，还有附近好几个生产队的头头们全部到齐，明显就是跑来捞好处的。至于为什么一上来就摆出问罪的姿态，无非就是想多要点儿呗。
对此，虞父当了这么多年的队长，那还看不出其中的道道嘛。他现在之所以这么做，那不过是配合着演戏罢了，毕竟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老虞，你少拿这些话来搪塞我！几天前，市糖酒公司就已经派人下来跟你们达成了收购意向——整整九百块钱一吨啊！整个公社都传遍了！如果这都不是成果，那什么才是成果？”
尽管陪同前来的头头们早就知道了糖酒公司给出的收购价格，但此时猛然听到这个数字，都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王主任呐，这价格是谈好啦，可人家糖酒公司也说了，如果最后酒的质量不过关，他们还是不会收的。要说酿酒，我们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这心里委实是没底啊！”
此刻，虞父的脸上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简直都快变成受气的小媳妇了。而面对虞父这种不要脸皮的滚刀肉，王华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指着虞父呵斥道：“还跟我打马虎眼儿，是吧？半个月前你们就偷偷试制过一次，然后托供销社王玉军拿着样酒去跑的路子；前几天，你们又当着糖酒公司业务员的面正式酿造了一回。这都已经酿造两次了，要是真有问题，人家还会给你们送酒桶过来吗？你蒙谁呢？”
“王主任，你又误会了不是？是！我们队是酿制了两回！可就两回，谁敢保证以后不出问题？况且，用饲料粮酿酒，用酒糟养牲畜，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我们现在也是第一次试验，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我可不敢向你们汇报！”
“行啊，老虞！我说一句，你就有十句话等着我呢？我看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想藏着自个发财呢？我可警告你啊，你的这种思想已经很危险了！是要不得的！”王华明气呼呼地说道。
“王主任，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是什么思想？我拉着全队所有社员同志群策群力、自力更生谋发展，它怎么就危险啦？我想不通！”虞父一屁股坐在地上，埋头抽起了烟。
眼见着气氛闹得有点僵，代子法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老虞啊，赶紧起来！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队长的模样！王主任说这话，那也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人心啊！
现如今，你们玉盘村酿酒赚钱，一吨能卖到900元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公社上上下下都眼巴巴地望着呢？这了解情况的，自然明白你们是在做实验、在探路子；可不清楚状况的呢？他们只会一口咬定，你们是在私底下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
你呀，都已经当队长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哎呀，我的亲家诶，我老虞是那种没有觉悟的人吗？我是怕啊！我怕这次实验万一失败了，会坑了大家伙儿！”见亲家出面了，虞父赶紧借坡下驴，再次上演起苦情戏码。
“老虞，既然公社和大队的领导都在这儿，那我们还是把苦衷和担忧都说出来吧，我相信领导们肯定会做全面考量的。”这时，黄世友也主动打起了配合。
其实，这都是三人事先设计好的，自从酿酒赚钱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以来，虞父早就提前跟代子法沟通过了，也与黄世友和虞启成商量好了对策。
在他们的应对方案里，这赚钱的门路肯定要是交出去，但又不能白交；同时，他们还必须把路子攥在自已手里。
得到讯号的虞父站起了身，一脸愁苦道：“王主任、各位领导，我老虞事先申明啊！这个实验我们也才刚开始做，成与不成还在两可之间；所以，万一出现了什么纰漏，这个责任可不能让我们背。你们要是答应，那我就说；要是不答应，那我还是憋着吧。”
听完虞父的话后，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王华明身上。毕竟，他才是公社的一把手，如果他不发话，谁敢跳出来？一旦跳出来，谁就有可能背上黑锅。
沉默片刻之后，王华明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答应道：“你只管说！责任不会让你来承担！”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被架在火上烤呢？
“用饲料粮酿酒，再用酒糟去饲养牲畜。这个实验的关键并不在于酿酒本身，而是在于如何养好牲畜。只有酿酒不会对生猪的交售任务产生任何负面影响，那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虞父缓缓开口道，并且还在第一时间就把众人的关注点，从酿酒赚钱转移到了生猪交售任务上。
“还有，酒糟虽然可以用来喂养牲畜，但却需要与其他粮食混合投喂，不然就容易出现问题。此外，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停止喂食酒糟至少一周以上；同时，仔猪和母猪绝对不能使用酒糟喂养。只有把这些问题都探明白了，我们才能放心地利用饲料粮酿酒赚钱！”
“那你们是怎么安排的？”王华明沉着脸问道。
“我们估算出了一个最大数值，并以此为试验目标，动用了四成的饲料粮来酿酒。坦白讲，这里面的风险很大，至今我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根本就没个底！”虞父并没有丝毫隐瞒，如实地回答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从小规模开始，然后一步一步地进行试验呢？”人群中忽然有人提问道。
“呵呵，多少才算小规模？不做才是最小、最安全的！可那样还有意义呢？这个试验说到底就是要寻找酿酒和饲养之间的平衡点，只有找到这个关键点，我们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当然啦，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如果酿酒的数量太少，人家糖酒公司根本不会收！”
“如果其他生产队也跟着你们酿酒，那糖酒公司还会继续收购吗？”
“只要产品质量符合标准，那他们肯定会收；但是具体价格就要视产品的品级而定。”虞父按照虞启成的交代回复道。
听到这话后，几个生产队负责人的心里顿时就活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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