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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

  戚6端着自己的饭碗，微微侧开手肘，避开司予的筷子。

  “啊……”司予喉咙里出一丝沉吟，他脸上热络的笑僵了一瞬，旋即耸了耸肩，手腕换了个方向，把排骨放进小福的碗里。

  “谢谢哥哥！”小福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

  司予筷子在自己的饭碗里捅了两下，夹起一颗蚕豆又放下，垂着头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戚先生不爱吃肉？”

  “嗯，不常吃。”

  “那喝点汤吧，放了山药，很鲜。”

  “不太吃。”

  “……那吃个螃蟹吧，”司予抬起头，对他眨了眨眼，“花了很大功夫做的。”

  “谢谢，不……”戚6婉拒的话还没说完，看见司予睁圆了眼睛盯着他，于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在舌尖转了个圈，说出来就成了“好”。

  司予弯着眼睛，用筷头点了点一只蟹，说：“这只个头大，肉最实。”

  戚6“嗯”了一声，在司予期待的眼神下，有些犹豫地夹起那只螃蟹，放进自己面前的小碟里。

  司予和小福一大一小两人以同样的姿势同时盯着他，四只眼睛就和电灯泡似的。

  戚6看着盘子里长相狰狞的毛蟹，内心有些挣扎。

  他从来没吃过螃蟹，一是因为他对食物要求很低，二是因为他一百多年前有位好友，就是一只蟹妖。

  螃蟹成精不容易，一般小蟹还没来得及开智，就被人类逮到餐桌上了。戚6两百多年也就见过这么一个蟹妖，那家伙脾气不好，每天做的事儿除了找妖单挑就是骂人，骂那些吃螃蟹的人类都是长屁眼的蠢货。

  餐桌边两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戚6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抽了一张纸巾，隔着纸拆开蟹壳。

  这只蟹果然个头最大，壳里满满都是硬实蟹膏；司予把蟹处理的很干净，蟹肉里一点脏泥沙也没有，丝毫没有戚6预想中的腥味。

  他夹下一块蟹肉放进嘴里，浓郁酒气伴着鲜甜蟹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戚6生平第一次吃到这种“有味道”的食物，也是第一次接触酒，鲜香气味顺着喉管盈满胸膛，味蕾被彻底激活，舌尖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

  -

  “怎么样？”司予问的有些小心。

  戚6表面上仍然波澜不惊，只是淡淡一点头：“不错。”

  司予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许失落——只是“不错”？

  “小福也想吃螃蟹！”小福眼巴巴地盯着那盘子醉蟹，筷子在碗边敲得叮当响，晃着小短腿说，“坠蟹坠蟹坠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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