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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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在内心默想,独一无二?恐不见得吧,锦国人用这招金蝉脱壳,你们毕竟还是没有识破。边想边开口:“那王爷有何打算?”
这时有侍婢奉上茶点,二人谈话中断片刻,待门再度阖上时,江寄水道:“御使台虽是太后向皇上举荐,但只是辅助查案,权力不大;而主要监管此案的大理寺上下却大部分都是皇后的人,本王原想买通一二,救出皇后再行杀着,看来太过冒险,唯有在狱中动手了。”
话到此处,苏离也听出了大概意思,虽然早已清楚自己于这位王爷来说不过是颗棋子,但这么快就过河拆桥,还真是始料未及。
这样想来,唇角忍不住泛起淡淡嘲讽:“王爷若不嫌弃,这事交给含章吧。”
江寄水抬眼,目光从茶碗上射来:“你去?”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本以为这次她会受到应有的惩治,”苏离神色淡淡毫无波澜,“看来老天还是打算放她一马,没法子,事在人为,只有亲自动手送她上路了。”
江寄水疑道:“什么?苏红是……”
苏离颔首:“家母死于毒杀,是皇后派人干的,我装作不知情,才能活到现在。”
江寄水长叹一口气,将茶碗置于案几:“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如此痛恨皇后,要将罪名转加她身了。既然如此,本王成全你,再助你一臂之力,今晚本王会设法从大理寺抽调一部分人手,方便你行事。”
苏离淡淡道:“多谢王爷。”
大概是听出了她言谈间的冷漠,江寄水抿唇微微一笑:“放心,本王会千方百计保你性命,别忘了你还要替本王去质子那里拿某样东西。”
提及这事苏离更觉得好笑,差点劝他别再白费心思。锦蓝和自己早已撕破脸皮,以后恐怕再无来往,又怎么可能将皇室世代密传的至宝倾囊相授。
不过既然自己对他而言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彼此彼此,借容王和太后的势力继续偷生也未尝不可吧……苏离挤出淡淡笑容,谦逊至礼道:“王爷大恩,含章永世铭记,定当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回到雅安殿,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衣柜,取出刚来京城时随身携带的包袱。别无它物,只一套深蓝色的衣裳。苏离将它放置在床上摊开,把袖管领口处的褶皱细细抹平,凝视良久,又好生叠了,收进包袱。
京城和皇宫,于她而言刹那间再无留恋。
绯安殿一向凌乱,在皇宫这等人间天堂的衬托下,简直宛如修罗场般叫人皱眉。
一直都是锦蓝跑到雅安殿去找人,苏离甚少“光临”他的地盘,今天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开门见山,我想劳烦你帮我个忙。”苏离把包袱放在锦蓝眼皮底下,“恐怕今晚过后,我暂时有段日子无法回来,届时一定有人会将雅安殿翻得乱七八糟,任何东西丢了都不要紧,只是它绝不能有所损伤。”
锦蓝挑着眉梢问:“介意我看看里面的东西吗?”
“请便。”
锦蓝翻了翻,皱眉道:“衣服?”旋即意识到什么,抬眼望向苏离。
第102节:浊流(2)
“是我娘临终前缝制的最后一套衣裳,你应该知道它对我而言的意义。”
锦蓝合上包袱,淡淡说:“好,一个包袱而已,我还看得住。”
苏离垂眸,半晌抬起来,锦蓝发现她笑了笑,那种纯净澄澈的注视宛如清泉流过自己的脸庞。
之后没有只字片言,苏离匆匆离开绯安殿,“又是什么把戏……”锦蓝倚靠门榄,喃喃自语,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始终追随她的背影,即使对着空空如也的转角,依然久久无法移开。
刚过一月,春寒料峭,寒意深侵骨髓,入夜之后更是叫人无法忍受。和衣在床上无聊地辗转至二更时分,门外轻轻响起石子从假山上滚落的声音。锦蓝去开了门,段洪蕤闪身进入,目光落到歪靠着墙柱的两奴两婢身上,锦蓝挥手道:“放心吧,是百日香。”段洪蕤释然地点点头,百日香乃锦国皇室秘制迷香,能将人在不知不觉中送入梦境,醒后却浑然不觉。
关上门那一刻锦蓝便问:“如何?”段洪蕤抱臂奇怪道:“没有假,我亲眼看她进了大理寺。”锦蓝微微皱眉,摸着下颌说:“不可能啊,苏离没道理会救皇后的,而且我已经告诉了她刺客落网的事,即使按兵不动,皇后也无大碍,顶多再关押几天而已,她为什么还是执意要去?”
段洪蕤略一思索,说:“的确很怪,她为何这么急噪,连几天都不愿意等?”
锦蓝坐下来,刚拿起杯子,突然顿神:“段大哥,你刚才说她进了大理寺,她是怎么进去的?”
段洪蕤偏头一想,面露疑色:“对了,她是出示了令牌进去的,并非劫狱的打扮啊。”
锦蓝腾的站起来,脱口而出:“她根本不是去救皇后,她是去杀她!”
段洪蕤一怔:“杀……皇后?为什么?”
“现在皇后被证实是清白之身,不日便可出狱,这种情况对江寄水和太后不利,他们多半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当然要赶在平冤诏下达之前杀人灭口了!”锦蓝口齿极快地一气说完,同时更换夜行服,“我和你去,一定要拦住她。”
但是段洪蕤没有行动:“何必拦她?”锦蓝一顿,段洪蕤道:“不错,皇后出狱是太后的威胁,但是皇后横死,皇帝必然怀疑太后,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即使是我也决不会干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何况江寄水比我精明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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