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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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去徐钝的家里,没去酒楼,着实也是因为上回在那里崴到脚,被好些人看到霍云抱她下楼,多少有点心理阴影,再者,事关天机,家里不像酒楼人多口杂,讲话更方便些。
听见敲门声,苗婆子过来开门,发现是宋春汐后,惊讶道:“霍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认识我?”
“当然,奴一直侍奉少爷的,怎不认识您?”何况霍少夫人这张脸,见之难忘,苗婆子殷勤地迎她进来,“您想喝什么茶,奴这就去沏。”
“不必,你找个人去把表哥请来。”
苗婆子点点头:“那请少夫人稍等。”
第一次来,宋春汐难免环顾。
此处比想象中要简朴素雅,因以徐钝如今的财力,她觉得怎么着也得置办一处三进宅院,可这里竟只有两进,可见他不铺张浪费。
赚了大钱,不乱花,表哥性子当真稳重。
她在喝茶时,徐钝回来了。
瞧见他额角有些微的汗,她抱歉道:“是不是打搅你谈生意?早知道我应该提前说一声,下回我会注意。”
她穿了件鹅黄色短襦,天青色缀花珍珠裙,清淡极了,可却显得容色更艳,如那烈日一般,灼得人眼睛生疼,徐钝取出帕子擦一擦额头:“仙女下凡,我等凡人事情再多,也得立刻逢迎,谈什么注意?你想来就来。”
虽然早已习惯他的吹捧,宋春汐还是忍不住发笑:“你又在胡说八道!”
徐钝也笑,在她对面坐下:“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来是想问魏立民吧?我手下查了一个多月,现知魏立民四十二岁,妻子姓吴,膝下有一儿一女,一点没查到魏立民的污点。此人确确实实是个清官,而且他与姑父毫无仇怨,依我看,他应不会与姑父为敌,”他盯着宋春汐,“你到底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宋春汐道:“我不能告诉你。”
徐钝嗯了一声,端起茶:“……你是不信我还是真的为难?”
“为难。”做梦一说谁会信,除非不得已她才会如实告知,而徐钝是可以包容她的人,“表哥,你就当是一桩生意嘛,你拿人钱财原也不会多问,”又嗔道,“我本来也是要付钱的。”
徐钝轻声一笑:“我只是问问,你又把钱拿出来说。”
就冲她有麻烦找他而不去找霍云,他也得给她查到底。
宋春汐知道自己有点过分,犹豫片刻:“我听说你有个外号叫‘徐四耳’,那你对宫里的事情知道多少?比如内侍,你可知最得圣上信任的内侍是谁?”
先是知府,后是内侍,徐钝不免担心:“我不是非要知道,可你得告诉我,姑父,或是你,是不是正处于危险之中?”
“没有。”宋春汐忙解释,“真的没有,我没必要瞒你,若已经威胁到我或者父亲,我不会只是查这么简单。”而今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徐钝松了口气:“圣上最信任谁,恐怕只有圣上才知,但宫内地位最高的内侍是范洪,他是先帝幼时玩伴,十几年前虽不如当时的王敬方,但现在他已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不过……”他嘴角勾了勾,有些取笑之意,“掌印一职其实已名存实亡,圣上比之先帝更为勤勉,听说凡事都亲力亲为。”
看来天子是位明君,宋春汐想起他亲自去丹水镇巡察,一时有些愧疚,她那时无奈之下,真是打算眼睁睁看着天子去送死的。
幸好不是在这一年。
宋春汐感觉内侍一事徐钝不好调查,便起身告辞:“又叨扰表哥了。”
“我倒希望你多来叨扰叨扰。”徐钝幽幽道,“你每回有事才找我,太伤感情了。”说着又觉不妥,宋春汐已经嫁人了,他又非她嫡亲兄长,怎能不避嫌?他跟着站起,“有消息,我会马上派人告诉你,省得你这都督夫人纡尊降贵来我这破屋。”
这处宅院确实比不上霍家的府邸,但也谈不上破吧,宋春汐知道他这样说是为掩饰上一句话的失当。
可站在徐钝的立场,他并没有说错,这两年他们都没见面,她突然走动频繁并不是出于跟徐钝的感情,宋春汐心想,徐钝不收钱,她总不至于真的让他白白付出吧?现在就补一份礼!
宋春汐出去后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往朱雀街。
徐钝喜欢收集沉香,年少时他曾赠送她一串暗黄色的沉香珠串,香味十分醇厚,但她不太喜欢,现在还压在出嫁时带来的红木箱柜里。
她决定去朱雀街的铺子挑一块上好的沉香送他,不管是为亲情还是为请他调查一事,总是个表示。不过这东西有些昂贵,她身上没带足银票,宋春汐等到半路让杏儿回去取钱。
等到了沉香铺,她被里面的味道熏得有些头晕。
不是说沉香不好,实在是她有些欣赏不来,可能这是天生的,她的母亲就很喜欢沉香味,徐钝送给母亲的四季花开沉香摆件现在都放在卧房的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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