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讲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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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手握茶盏,目光不离沈万三的脸色,细细打量。
身为国公,他向来以正直自居,行事无瑕,但此刻却因这事,自觉理亏,态度不由谦和了几分。
趁着沈万三沉思之际,徐达的心思也飘向了女儿徐妙锦和沈旺的话题上。
初听之下,似乎明白;深入了解后,却又困惑不解。
女儿转述的沈旺之言,诸如太阳绕着地球转、世界置身真空、喜马拉雅山的高度……这些在他看来,简直是离经叛道。
女子能自主婚嫁,随意穿着而不受世俗眼光束缚?沈旺的胆量实在不小,这些话若被那些老学究和儒生听见,非引来一番口诛笔伐不可。
徐达暗想,这些言论若公之于众,沈旺的名声恐怕会比柳下惠加西门庆还要糟糕,遭到儒家的严厉批判。
沈万三心中盘算,面上不悦。徐达先前客气,中途离席归来,态度却有了微妙变化。可为了旺儿的心愿,为了早日抱上孙子,他也只好忍耐。
他试探着问:“三小姐可有心上人?此举莫非只为拖延,以待日后解约?”
“绝无此事!”徐达急急站起,连忙解释,“若真有此念,我必先严惩小女,断不会令沈兄和沈家蒙羞。”
“但小女确有此言。”他又补充道,“沈旺贤侄的那些言论,我也听得震惊,不,应当说是惊世骇俗。”
沈万三心中暗骂沈旺不知收敛,却也借此机会,让管家将这里的情况悄悄告知在偏房等候的沈旺。
沈旺一听,订婚可行,但婚期不急于一时,因为觉得太过仓促。
沈旺想起历史上的徐妙锦,她宁可出家十七载,也不愿嫁与朱棣,终其一生未嫁。这样有骨气的女子,他真心喜欢,自然不能操之过急。
要让徐妙锦彻底想清楚,两人才能步入婚姻殿堂。否则,草率成婚,若不合适,只会徒增婚后的矛盾。
沈旺记得前世,不少朋友相识不久便冲动结婚,几个月后却发现,双方的热情退去,观念和思维方式格格不入。离婚,面子上下不来;不离,日子又过得拧巴。
“赵管家!”
“告诉父亲,我不介意!”
“先订婚,婚期何时定都行。”沈旺豁达地说,“若妙锦觉得草率,我可以等。若是良缘,终有结合之时;若非佳偶,即便今日仓促成婚,也将有各奔东西的一天。”
赵管家眼前一亮,心中暗暗为沈旺点赞,随即走向正厅。
按规矩,小辈不宜参与长辈谈论婚事,只能由他人代为传话。
徐达和沈万三听完赵管家的转述,沈万三倒觉得无所谓,儿子愿意等就等。若儿子等不及,自已也能先为他安排侍妾或婢女。
徐达则反复回味沈旺的话,愈发欣赏起这个年轻人来。敢于说这番话,既需底气,又需胆识,他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沈兄!”
“一切照规矩来!”
“请先生和媒婆上前来,先依规矩订婚期吧!”
徐达吩咐道。
沈万三点头,让赵管家去请人。
古时婚嫁,讲究三书六礼,严谨至极。
三书中,聘书是定亲文书,由男方通过媒婆和先生在订婚时交给女方,表达求婚之意;迎书是新娘入门时用,相当于现代的结婚证,暂且不急;礼书则是礼单,沈万三已备好,徐达这边因事出突然,正在筹备,预计一个时辰后呈上。
男方有聘礼,女方自然也有陪嫁,陪嫁丰厚,女方在夫家的地位也就越高。
一个时辰后,徐达亲手将礼书交给了沈万三。这一系列流程,皆由双方父亲和媒婆、先生操办,男女双方几乎插不上手。
至于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除了请期因徐妙锦认为仓促而暂时搁置,其余步骤,徐达和沈万三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沈旺从早等到晚,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只想见见徐妙锦。胖乎乎的媒婆却道:“公子,程序未完便去见三小姐,不合礼数,对双方都不利,万一传出去,对三小姐的名声可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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