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闹腾(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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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是爸爸的理想和愿望吧,所以我们要努力工作赚钱才能实现。否则,都整天围在爸妈身边的,不出去打拼,哪来的钱财?都在啃老,那不就成了废物啦?”韦胜利委婉地接过话茬。
“不讨论了,你们不知道老人的心!”钱西来摇摇手慢步朝厨房踱去,检查保姆小陶晚饭准备的如何。
这边钱芳丽已经将母亲薛芮文扶进卫生间。坐沙上有些郁闷有些无聊的钱芳晴熬不牢又跟着走进卫生间帮忙了。
薛芮文任由两个女儿摆布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你爸是耳朵不好咯,看电视时声音要很响才听得见。我是脑子生病了,经常会糊里糊涂。”
“妈,你现在一点都不糊涂,灵清着呢!”钱芳晴说。
“你们在家,我就轻松一些。大概是不紧张,就不会糊涂吧。”
“你干嘛要紧张呢?”钱芳丽问道。
“起先文彬回来还好好的,他把你爸看的电视声音关轻一些,说话才听得见。芳晴说他一回来就嫌弃这里嫌弃那里的,文彬就说要回去了。我就很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晚上一个人又是烧面条吃了。”薛芮文一字一板地说着。
钱芳丽瞟了钱芳晴一眼,刚好钱芳晴也朝她瞄了过来。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妈,你不糊涂呢!”
“有时候还是会糊涂的。那么多的事情都要去想,想不过来的时候就会糊涂的。”薛芮文慢悠地说。
两人给母亲洗好澡穿好衣服,小陶已将晚饭准备停当了。
钱西来让钱芳晴打电话叫徐文彬过来吃饭,钱芳晴很不耐烦地说:“爸,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钱芳晴将母亲扶到餐桌旁在椅子上坐好,自己也在她旁边坐下。钱西来照例是要来二两白干的,他给自己倒上酒,招呼着韦胜利坐下吃饭,说:“胜利是不喝酒了,文彬不在,在的话就会陪我一起喝上一杯的。”
这边,徐文彬回到新湖嘉苑已是五点半多,刚才在水岸华庭老丈人那里和韦胜利耽搁了些时间,出来不一会就凑上了晚高峰,只得跟着车流挪步。车子进库停好之后,徐文彬先到小区旁边一家叫“公社食堂”的快餐店吃过晚饭,再回车库从车里拿上几样小行李回家。房子不大,九十方两室两厅两卫,是几经折腾之后在东州仅有的一处居所,风格简约,平静安详。徐文彬洗罢澡,将换下来的衣服和从西州带回来要洗的几样一并放入洗衣机,倒上洗衣液按动开关,回到客厅在沙坐下,想看一会新闻,还没几分钟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迷糊中被手机叫醒,是钱芳晴打来的。徐文彬问什么事,电话里钱芳晴问晚饭有没有喝酒,如没有的话能不能过去一趟。徐文彬还是问是否有事。钱芳晴电话里说晚饭后,安顿好母亲躺下,情况都还正常,八点多钱芳丽他们回去,自己准备洗澡休息,刚洗好还没有走出浴室,就听到外面父亲在大声喊着:老太婆,你真的疯了!我一听,赶紧穿好衣服出来,到父母房间一看,不知何时母亲已经起床在床沿坐着,眼睛很凶地盯着父亲,两手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臂不放。我赶紧进去抱住母亲,让她松手躺下睡觉。她一会儿说父亲和保姆合起来要害她,一会儿又说她的工资都让父亲拿去打麻将输了。不管我怎么劝,母亲就是不松手,我用劲去掰她的手,她反过来抓我的手臂就要咬我。
徐文彬问现在如何。钱芳晴说好不容易才说服母亲重新躺下,想给她吃颗镇定安眠的药,她坚决不吞,她说一定要看到你,有话要对你说。我问她,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她就是不肯,一定要见到你才行。
徐文彬说知道了,你安抚好老人,我这就就过来。他看了眼时间,差几分钟九点半,原来自己靠在沙上已经睡了两三个小时。
徐文彬擦把脸清醒清醒,又快地将洗衣机里的衣服在阳台晾好,关好电源门窗,拎着随身的单肩包直往车库走去。这时候马路上的车辆已明显减少,从新湖嘉苑出来,徐文彬赶到水岸华庭只用了四十来分钟。路上是通畅了,可是小区里却塞满了车子,半天都不见有一辆松动开出。保安劝他开到马路上找车位,徐文彬想只能如此。他在水岸华庭周边转了两圈,路边上画线的也全都是车子,好不容易看上一栋大楼的拐角,稍有些宽敞的路面,虽然在人行道上,也只好冒险一停了。他倒着车子斜侧着爬上路牙,尽量地往里靠着,一停好车,就快步往小区里芳晴父母家走去。
在门口按了门铃,开门的是岳父钱西来。老人问道:“晚饭吃过了没有,要不要烧碗面条点心一下?”徐文彬说:“吃过了,不饿。”他让老爸将门关好,自己则进去走到岳母的床前,叫了一声:“妈!”老妈原先是闭着双眼的,听到徐文彬的叫唤声,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坐在一旁的芳晴说:“妈,你不是有话要对文彬讲么,他来了,你说吧!”
薛芮文伸出胳膊向徐文彬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她这边的床沿上。她抓住徐文彬的手努力地说着:“妈妈的日子没法过了,你和韦胜利要给我当家做主,去北京告他这个老头子。他和保姆两个合起来想害死我,还随便给我吃那些不知道什么的药。明天把这些药带去,给医生检查一下,还要化验,看有没有毒。”
徐文彬顺着老人的话答应着,劝慰老人安心睡觉,他和钱芳晴都在她旁边守着,然后又劝着老人吞下两颗镇定安眠的药,这才平静下来。
两人退出房间,在客厅沙坐下。钱西来放下手机说:“你妈睡着了?唉,这毛病!幸好你们在,否则我今晚就没办法睡觉了!”
“爸,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个事!就是钱芳晴在帮忙,三五天或许还可以坚持,一两周呢?累倒一个,钱芳丽接上来,然后又是施小玲顶上。虽然说孝心无价,可毕竟情况摆在那里,都是奔六的人了,如此劳命,恐怕身体也吃不消了吧!”徐文彬担心老岳父听不清楚,特地靠近他身边说,“再者,以老爸这样的岁数,劳心劳力在照顾,身体受的了吗?老妈一个人生病就够大家忙乎了,如果老爸你也累倒或也有个什么生病头痛的,那该怎么办?难道大家都不要去做事,挤在这里照顾二老了?我想这肯定不是个办法,还是要考虑请个全天保姆。”
钱芳晴跟着说:“爸,全天保姆如果不满意就换人嘛,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好不好呢!”
钱西来摇了摇手掌,不置可否地从沙上站起来,说:“你们都累了,早点睡吧,我也去房间准备躺下了!”说罢走进卧室。
这一夜,钱芳晴几乎没有睡上一个完整的觉。徐文彬说自己在家靠在沙上睡了一阵子,叫钱芳晴先躺下睡,有事再叫她。他则靠在床上看手机新闻。十二点刚过,钱芳晴被老爸的大声呼叫惊醒,和徐文彬几乎是同时跳下床来。徐文彬在门口过道站着,没有跟着芳晴进去。芳晴出来讲老妈尿急,全都尿在了地板上,被老爸踩到大声呼叫起来,又把老妈给惊吓住了,坐在床沿不肯躺下。芳晴说她来收拾,让徐文彬去躺着。钱芳晴给母亲换好内衣裤,抚慰她躺下,收拾好房间地板,自己又去卫生间洗了一番,回到床上重新躺下时已差不多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凌晨两点半,徐文彬睡意渐浓正要躺下,又听见隔壁老人房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开始还以为是老人睡觉翻转身体出的响声,再仔细听听,又是脚步在地板上挪动的声响,估计是老妈起床出来了。没办法,只得叫醒刚入睡才出轻微鼻鼾声的钱芳晴。她是睡眼蒙眬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二话不说套件外衣就下床出去。只听钱芳晴说:“妈,你怎么起床出来了?”薛芮文说:“要上厕所。”······
徐文彬困意席卷,眼皮像灌铅似的沉到不听使唤,房间的门虽然是虚掩着,但门外母女的对话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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