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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要:但有类似祷祝的女子,叫做‘胡西那西’,能与众神交谈
“嗯,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么?前阵子天一教的人来寻访我,我还在猜会是谁来找我。”褚明问,“李平,你带的是谁?”
“石慕,一个朋友。”我简单回,“你可以回草市镇的。”
褚明愁眉苦脸:“我怕燕捕头抓我。”
“燕捕头那么轻易被你打晕,就是有意放过你了。”我说,“你走之后,他并没有给你建案子。刘五娘子不知所踪,立也立不起来的。”
褚明一改半死不活,精神起来:“那咱们一块儿回长安城?”
石慕插口:“要去,哈萨克。”
“你银子借我使使?”褚明伸出手。石慕放五两银元宝入他手中。
褚明一溜烟跑掉:“那我在草市镇等你重聚啊!”他背影尘土飞扬。
而石慕对我说:“你在笑。”他话中蕴含的温暖足以融净沙上雪海。
当晚我们借宿民居,两日后回到了凉州的府金城。晚上我们投宿之前那家客栈。石慕说:“问徐衡。”我说:“你要去凉州分坛么?”他在客栈院中放了一枚掌心雷:“十阎罗,来见我。”
一个时辰后,十阎罗敲开房门:“属下参加教主。”他着虎皮翻领窄袖袍,脚蹬黑色高靿靴,高鼻深目。石慕指我说:“李平,李大夫。”十阎罗笑:“李大夫,在凉州的胡人信不得天一教吗?”
我说:“盯你了,真是对不住。其实我的生母也是胡人。”
石慕问:“酒神?”
“禀教主,已经托去哈萨克汗国的丝绸商队找酒神了。还没有音讯。我给商队分了掌心雷并叫带口讯。酒神看到会回的。上次要找的褚明在鸣沙山。鸣沙山统共五个镇,底下人六日就找到了,剩余四日都花在往返路上。而察钦草原上的哈萨克汗国毕竟上百万人,有三大部落大玉兹乌拉、中玉兹鄂尔图和小玉兹奇齐克,寻访起来更久。”
石慕说:“晓得。”我问:“草原上原来没有哈萨克分坛?”十阎罗看向石慕。石慕说:“但说,无妨。”十阎罗说:“没有的,因为哈萨克人不信天一教,信仰他们的萨满教,尊崇天神。”我说:“天神不就是四神合称?”十阎罗说:“不,他们认为苍天是伟大的神主,叫做天神。其他神主受天神的统领。天上众神的腰带扎在脖子上。人在天地之间,所以腰带扎在腰间。而地下的人将腰带扎在脚上。”我说:“那也没有庙宇和祷祝了?”十阎罗说:“对,没有庙宇,哈萨克人在山峰跟河湖祭祀。但有类似祷祝的女子,叫做‘胡西那西’,能与众神交谈。”
石慕说:“找酒神,多久?”十阎罗摇头:“不晓得,找到了再来见教主。”石慕说:“好,等。”
而我们等了四个月。
永熙八年一月二十日,十阎罗再次来客栈。客栈院中,他说:“禀教主,酒神说他与他的…哈萨克恋人在鄂尔图玉兹的赛尚别集市中等着你。”不知为何,说恋人时十阎罗停顿了一会儿。
石慕问:“去鄂尔图,跟商队?”十阎罗说:“对,商队的人就在客栈外,我已经打点好了。”我问:“又要骑骆驼?”十阎罗笑:“鸣沙山戈壁多,所以要去的话,最好骑骆驼。去草原还是骑马的。”石慕点头:“好,你回去。”十阎罗翻出客栈,身手矫健。
我们到客栈外,有两匹配鞍马,一位商人在另一匹马上说:“我叫姚道富,是给你们领路的商队头子。两位是石慕和李平吧?”石慕说:“是。”我说:“是的,我叫李平,是名大夫。”我二人上马。这三匹马均非高头大马,体格不大,身躯和四肢粗壮。
出金城的路上,姚道富回头说:“别看这马儿朴素,跑得也不快,但耐渴又不挑吃,去草原最合适。这会儿草原上还半荒着。”我们与商队会和,去往哈萨克草原。
白天偶尔云海苍茫,夜间常有皎皎明月出草原。二月底我们到了属于鄂尔图部落的草原。商队在湖边扎营。远处有些白毡房挨在一起,都是上穹形下圆柱。商队的人正捡干牛粪生火,我问:“那些毡房为何挨在一起?”姚道富说:“同一家族的人家,逐水草迁居时也不会分开。”
湖上落下一群白天鹅。远处毡房中跑过来六七个少女,口中喊着:“哈萨克!哈萨克!”嘻嘻哈哈地跑来湖边玩耍。她们头戴平顶帽,帽顶插有深褐色羽毛。内着白衣,衣领、袖口绣有方形花纹。外面,上各穿黑、红、绿坎肩,坎肩对襟缀满银纽扣,下着双层花边的连衣褶子裙。姚道富点火折子,石慕问:“帽上,什么毛?”姚道富生起火说:“她们帽子上是夜枭的羽毛。夜枭在中原是不详之鸟,对哈萨克人来说却表示吉祥。”商队的人架锅煮饭。一年轻男子看着少女们说:“那些少女对襟有银扣,就是未婚了。等攒够彩礼,我想娶一位哈萨克姑娘。七十七匹骡马就可以娶走他们家族里最美丽的那个。”姚道富说:“只要你好好贩货,就能攒够的。到时候搭个毡房,添置家什。毡房中摆满娘的嫁妆,各种刺花、绣花和补花堆着。还不得美死你?”年轻男子嘿嘿直笑。姚道富忽然对我说:“李平,咱们这批货想到乌拉玉兹卖,听说那边行情更高些。再行一日就到塞尚别集市了,你们能自己去吗?”我说:“路途是不远,可我们不通哈萨克语怎么办?”姚道富说:“你记着问‘赛尚别巴扎尔’,能找到的。吃饭时拿出碎银,多多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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