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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我可得不到什麼辯解的機會,如果持有的態度和他們預想的相左,受到就不只有冷暴力這種可以稱之為和善的懲罰了。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起,我的「耳」也開始有了變化。
具體的時間我已經不清楚了,因為「眼」被寄生起,我就不再敢看諸如鏡子玻璃之類的反光的道具,並非很激烈的拒絕,而是一種很理所當然、自然而然發生的迴避行為。
說來我過去還算個「網癮青年」,靠使用電子設備吃飯的人,如今和「搭擋」們的交流時間大幅縮減,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和「它們」一起並肩,繼續為了生存而拼搏下去。
言歸正傳,比起「舌」變成能夠如同「蛇類的舌頭」那樣隨便伸縮自如的東西後才被我恍然察覺,「耳」的取代則明顯很多。
起初是很輕微的耳鳴:這算我的老毛病了,過去感冒誘發中耳炎後用左氧氟沙星滴耳液治療留下的後遺症,時來時不來,是個無法管教的壞孩子,如果不是仔細分析,我並不會注意它;然後就是短暫的失聰:在坦白之前,父母擔憂似的跟我抱怨幾句,說我經常聊著聊著就走神了的情況,我原本將這歸結為我自己的精神狀況的問題,現在想來,我可能是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而現在,我已經完全聽不見聲音了。
我在坦白之後就回了臥室,掛架上吊蘭的葉子伸長得有些過分了,它被門夾斷了一截,落在了我的屋子裡。
「舌」躁動地扭了數下,我回過神來,那片碎葉已經落到了我的口裡和「舌」糾纏在一起玩著什麼環遊消化的遊戲。
那味道讓我想吐。
我扣著喉嚨乾嘔了幾次,光是把碎葉弄出來,就讓我出了一身汗。如此倚著牆,半癱在地上,竟覺得自己和母親口裡的廢物並沒有兩樣。
就在不斷喘息中,我突然後知後覺到了這件事——我聽不見了。
可我知道我在喘息。
我知道門關上時發出了聲音,我甚至可以通過聲音來模擬。
我知道距離家西南兩百米的馬路上有滿載貨物的卡車經過;我知道右邊鄰居家的餐廳里,他們一家人在討論著學校組織遠足活動的事情;我也知道隔著兩堵牆的門裡,母親和父親正在為我的事情爭論,你來我往的都是些「教育失敗,都是因為你不負責任」,「像你這樣的父親母親才會教出這樣的孩子」又或者是「你這種人也配這麼說我」之類毫不令人感到意外的話——如果我現在出去,將我聽到的內容告訴他們,他們會不會多相信我一點?
或許我也只會被指責說「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偷聽長輩談話,實在是私德敗壞」什麼的吧?
總而言之,我聽不見了。
「耳」仍舊活著,以另外一種我不能理解的形式活著。
我只能把四肢縮得更緊一點,少占據一點空氣,就好像能得到更多的一份自由似的,我只要把自己蜷在一個角落,那剩下的就都是能被自由揮霍的場地了。
我的四肢還是屬於我的嗎?
我的思維是否還完全是我自己的體現?
和我擁在一起的又是什麼東西呢?
「眼」仍舊盯著燈泡,「舌」遊動在咽喉間,「耳」給我分享著它得到的情報——
明明是熱鬧的,我卻感覺很孤獨。
第3章怪獸
「舌」在我之前和他們打了招呼,十分自然的,我瞧著父母臉上意外的表情,竟覺得有些。
母親輕咳了聲,沒有接近我,她喚我的名字說道:「你知道早起就好,我已經給你在省城醫院掛了號,明天早就跟我們一起去做檢查。」
話到此處,她板起臉,聲音陡然硬氣了起來:「我不是醫生,也不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問題,但是你得知道一點,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要對自己負責。」
「我不會追究你被辭退的原因,不論它是什麼,有多糟糕,那都已經和現在的你無關。等結果出來了,如果你真的生病了,我們就去看病,如果沒有病,就收起你的胡思亂想。你現在要做的,能做的,都只有一件事,就是往前看。」
她的每句話都在給自己打氣,到了最後墊足了勇氣,看著我的眼神也變得格外堅定真誠來:「我沒教過我的兒子是個廢物,也不認為我的兒子就是個廢物。」
我對上她的目光,忍不住竟要說出一個「好」字。
「舌」被我死死地封在了口腔中,連並著將出口的話語一起。它因此在我的消化道內上躥下跳,磨得我有些反胃。饒是如此,我也沒給它發言的機會。
我抿著唇,對母親笑了笑。
上次的檢查結果還在我的抽屜里,屋外道路上汽車引擎的振動頻率被「耳」轉化成了怪異的圖形,傳入我的腦中。
我大抵知道我會面對什麼樣的未來了。
——如果沒有人能無條件地相信我的話。
——
聽聞今天有親戚要來,我才後知後覺,已經到了八月十五。
我家與親戚來往的時候並不多,要說最密切,還要數祖父母在時,到了我們這一代,也就大型傳統節日才會互相走動,老一輩的子息旺盛,即便我父母這輩多是獨女,每到節時都能滿滿當當擠上一屋人。
母親吩咐我好好捯飭一番,打理好自己的形象,至少得做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成年人的樣子來,以此安排好前來做客的親戚們,別落了他們的面子。她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是沒有考慮「蟲」的傳染性的,我倒是想要提上幾句,但因為害怕他們質問我「難道就沒有考慮是否會傳染給他們」這種話,最後選擇了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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