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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就这样离开了工作室。十分钟后,她坐在了地铁里。
地铁运行的轰隆隆响声在她耳畔掠过,她又忆起了初见秦复时所搭乘的那一趟地铁。她还记得那两个陌生男人的谈话:
“天天在那么深的地下待着,真受不了。不到一个月就撑不下去了,特别害怕有意外。”
“我有个远房亲戚就是矿难死的,那时候他才三十岁,留下老婆和一个儿子……”
苏晓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年纪轻轻就离开自己的父亲。
她下意识地望向窗外。窗外黑漆漆一片,矿井之下是否也是如此?那个从小就失去父亲的矿工的儿子,会因此特别害怕黑暗吗?
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苦难,有那么多生离死别?
渐渐的,窗外的黑暗中浮现出秦复的面宠。他那与父亲相似的面容,他那些不可告人的些秘密,细细地啮啃着她的心。
第二十七章
下午一点,苏晓来到了李求安指定的地点——石磨屯。
这个地方苏晓是知道的。坦率的说,她原先对这种地方没有什么好感。人多,物杂,环境脏乱。但当她真正置身其中,被那种喧嚣与混浊气味包围时,她竟然感受到了一种生活的真实。
是的,真正的生活绝不由那些云端之上的富丽堂皇所代表,它更属于石磨屯这样的人间烟火。在这里,人们不假修饰,素面朝天地为生活奔波,不带一点矫情。似乎在他们眼中,石磨屯会永远存在,他们的奔波也永远不会停止。
然而,有些细节还是提醒着人们,时代的变化已然开始,比如眼前这个便民市。
“您到了那个路口之后,一定能看到这个便民市。”李求安在电话中如是说。“它的招牌很显眼,我在那儿等您。”
市招牌是红底黄字,确实显眼。因为拆迁已然启动,市已停止营业。面向街道的玻璃窗和玻璃门从内部用纸糊上了,像一个封闭了内心的人。
苏晓站在玻璃窗前等着李求安的到来。狭窄的街道上,各色行人来来往往,不少人对她投上好奇的一瞥:哪里来的外人?她还戴着口罩呢,是嫌弃这里吗?她来这里做什么……
苏晓被瞧得有点无所适从。这时,有人在身后唤她。
“苏作家。”
苏晓回头,就这样见到了李求安。一种由虚幻走向现实的感慨油然而生,就像她初次见到秦复。
李求安也不平静。苍老的眼睛里,有喜悦,也有其他不能分辨的情绪。人还是在广州时见到的样子:一头白剪得很短,肤色黝黑,身材瘦削。穿着蓝灰色衬衣,深灰色长裤和黑色布鞋。双手空空如也,似乎在证明他不是危险人物。
苏晓摘下口罩,快步走到他面前。
“您好,李先生。”
“您好。”
“叫我苏晓就好。现在我要把口罩戴上,请您理解。”
苏晓并不认为自己名气有多大,石磨屯这个地方也不太可能有她的读者,但鉴于今天情况特殊,还是多个心眼为好。
李求安点点头,问:“我想带您去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可以吗?”
“好。”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就这样,李求安带着苏晓走出石磨屯,穿过一道防护林,最后来到一条河边。
准确的说,这是一条水渠。渠对面是一片开的高端楼盘,均价近七万。因此,石磨屯以后的身价可见一斑。一边是石磨屯这样脏乱差的城中村,另一边是现代化的高档社区。这条水渠就像是一条旧时代的分界线。
可惜这样一条意义非凡的水渠却是干涸的。渠内长满杂草,开着些许无精打采的黄白小花,更显得水渠之破落。渠边无人遛达,休闲步道上的几张长石椅空空如也,看上去非常寂寞。
为什么是寂寞?
一个人,没有爱过,叫孤单。爱过了,就是寂莫。
李求安指着路边的一张长石椅:“去那里坐坐好吗?”
“好。”
李求安走过去用纸巾把长石椅擦干净,然后才请苏晓过去。苏晓对他那种近乎毕恭毕敬的态度大为不解,但也依言坐下。
两个陌生人就这样坐在同一张长椅上。他们并没有马上交谈,而是打量着对方。
由于距离较近,苏晓以得清晰地观察李求安。不得不说,同样是六十岁,秦复虽然并不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但他养尊处优,气宇轩昂,整个人是着光的。李求安呢?从他目前的轮廓推断,年轻时应该也是英俊的,但如今只剩下苍桑和落魄。他的头全白了,脸上的纹路十分深刻,皮肤干枯而黝黑,身上还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应该就是俗话说的“老人味”。
这种味道,外人闻得出,老人却不自知。关于这气味如何形成,也是说法不一。有人说是卫生问题,有人说是慢性病的副作用,有人说是某种物质的分泌,更有甚者说,这是蛋白质开始腐化……
苏晓觉得没有那么复杂。人老了,一切都会变化,气味也不例外。但她也现,周成岳和秦复并没有这种味道。看来,极其讲究的生活让他们避免了许多不堪。年岁越大,金钱的力量越是有用。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一种纯粹的客观的感受。苏晓并不介意这种气味。如果她的父亲能活到六十岁,即便他比李求安再衰老不堪一百倍,她也仍然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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