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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齐韶叹口气,无奈地跟进去,紧随其后的是数名近侍卫。越入内越寒冷,饶是有高深的内力护体,仍感到丝丝寒意。带进去的火把不到一刻便全灭了,人走在黑暗的冰道内,越发的心惊胆战。渐渐地,前方有了光亮,穿过一道门洞,豁然开朗,一个宽大的冰室赫然显现。首先入目的是一具泛寒气的冰棺,隐约可见其中躺了个人,齐韶不禁惋惜地摇头。抬眼望向王爷,见那俊美的脸面无表情,全身散出的寒气较冰室更冷。王爷动怒了!?难道王爷真的爱上那个平凡的少年?冰室里有两个冰墩,应有两具冰棺,可如今只有一具冰棺,另一具不知所踪,而与凌忆珏一起掉下来的凌不羁早不知去向。孤零零的冰棺看得人心莫名的抽痛。瑾琛王爷一步步走向它,运功于掌,缓慢地推开冰棺盖。冰棺盖一点点地被推开,少年赤裸的身体渐现。旁观的侍卫惊呼一声,迅速转过身去。唯有瑾琛王爷直直地盯住少年白如冰雪的脸。这是一张怎样的笑颜!世人皆愁,吾独欢。他人尽恼,唯我悠然。世间繁花落尽,单有雪花飘零。安逸地放下一切,再无忧愁,如初生婴儿般酣睡。嘴角轻扬,留下一抹恬淡的微笑,静静地躺在寂静的冰雪世界。如果说初见少年时那抹笑令人舒心,那么此时此刻少年的笑叫人心痛。明明比之前更平静,却莫名的让人想流泪。手,轻轻抚摸少年冰冷的脸颊,缓缓下滑,点过纤细的颈项,来到平坦的胸脯,指尖点在左胸心脏处,停顿。这少年恐怕早被冻死了吧,齐韶偷偷地瞟了眼。半日时间,在这寒冷的冰室里,没有深厚的内力护体,常人待上一个时辰便受不了,何况这少年如此脆弱。凌不羁去了哪里暂且不提,只是他竟如此残忍,把少年活生生的封在冰棺里?人活活被冻死,是如何的痛苦?等待死亡,死前是怎样的恐惧?再也禁不住,他偷望向冰棺,刹那惊呆了。也在刹那间,瑾琛王爷迅速地解开自身的外衣,覆向冰棺,双臂一伸,飞快地将少年抱起。「王爷!?」齐韶诧异。瑾琛王爷没有看他,抱着少年雷电般地闪出冰室。被留下的侍卫一愣,后知后觉地跟随出去。在走出冰道的时候,齐韶回头望了一眼。凌不羁可在这冰雪世界的某处?所有人都以为王爷疯了,竟然要「救」一个死人!奇怪的是,一直跟随在王爷身边的神医夜泽澈给少年看诊后,露出奇异的神情,连说三个「妙」字。行医多年,很久没有遇到奇怪的病人了。这少年被寒气所伤,按常理早就该冻死了,可惊奇的是,他居然还有一口气!虽然这口气微乎其微,如果王爷迟半刻钟进去,少年便回天乏术了,幸亏去得及时,也幸得王爷细心,测到少年的心脉有细微的波动,否则一切免谈。人只要还有口气,便难不倒夜泽澈。虽然医治起来较缓慢,但假以时日,少年便能恢复如常人。雍容华贵的男子在桌案前批阅折子,画了几个赤红的朱砂圈后,慢悠悠地开口:「十一弟为一个垂死的少年停滞了二个月?天下红雨,铁树开花了吗?十一也会爱上一个人?呵呵。」男子的笑声让立在下首的人冷汗直冒。「这个……属下不知。」王爷的感情,他一个下属,怎好过问?「那少年是什么身分?」不急不慢地问,无视下首那人的紧张。偏是他这看似慵懒的态度,却更叫人提心吊胆。「是……是凌不羁的……弟弟。」「哦?就是那个曾被称为妖孽的孩子?」男子放下折子,手指有力地敲了敲桌面。「倒想见见‐‐让亲生父亲都动情,定有什么独到之处。」u「呃,是……是……」喃喃着不知应了什么。漫不经心的话,往往透着某种资讯只怕那少年来了京城未必有好结果。可惜了。「下去吧。」淡淡地吩咐,重新专注于奏折上。脚步声远去,整个宫殿寂然,唯有炉内炭火的「扑扑」声响,不绝于耳。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夜泽澈不负众望,凭着绝妙的医术,终于把那差点沉睡在冰棺里的少年救活了。泡了两个月的药澡,也该醒了。床上的少年苍白而单薄,紧闭的双目未曾睁开,那留在嘴角的笑容一直未消逝,仿佛做着一个幸福而美好的梦,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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