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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真的和誰結婚都無所謂,就不會一個人躲在花園裡哭。」謝辭咬牙切齒地說,「至少和我結婚,我不會讓他哭。」
婚禮前一天下午,謝辭想見見文樂知,被文初靜攔在了門外。他知道文家大院有一個很隱蔽的後門,於是從外面繞過去,卻意外發現坐在欄杆邊緣的文樂知。
文樂知背對著他,身上掛著一件園丁式樣的圍裙,手裡捏著一截水管,垂著頭盯著眼前的一叢多肉。從遠處看,只看見他茫茫然的側臉。
大概過了幾分鐘,文樂知扔掉了手裡的水管,將頭埋進膝蓋里。在嘩嘩的水流聲中,謝辭依然聽到了文樂知隱忍壓抑的哭聲。
那天,謝辭到底沒叫他,也沒再走近。
從見面至今,程泊寒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裂縫,他一隻手推在門把手上,身子側著,但推門的動作頓住了。
文樂知哭了太多次了。自從程泊寒強行介入他的生活中。
這個不用任何人來提醒,程泊寒比誰都清楚,也比誰都明白。
「他人在我身邊就行了。」程泊寒說完這句話,推門走了出去,再沒看謝辭一眼。
第19章反應遲鈍
程泊寒回來的時候,文樂知已經睡著了。他躺在大床一側靠外的位置,臉埋進被子裡。床品是文樂知自己帶來的,被子床單枕頭都是,米黃色的底面上印著暗色的花紋,將文樂知包裹成一團。
大概是嫌酒店不好,程泊寒連澡都沒洗,簡單洗漱一下,便躺到床的另一側。文樂知短暫清醒了一小下,被程泊寒從後面拖進懷裡抱著,抱得很緊。
文樂知有點喘不上來氣,很輕地扒了扒攏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起勢凌厲的肌肉線條,皮膚包裹著青色的血管,像程泊寒本人一樣,沒有親近感。
他不知道程泊寒和謝辭談得怎麼樣,也不想知道,剛結婚那段時間的感覺又回來了,只覺得累。而程泊寒不知道怎麼了,沒再說他,只是整晚都這樣抱著人睡,一直沒鬆開,害得文樂知早上醒來全身酸痛得要命。
研討會在第二天上午結束,程泊寒沒走,陪著文樂知開完會,吃過午飯,才一起回元洲。文樂知沒再遇到謝辭,估計昨晚就離開了。他原本以為程泊寒還會對他不依不饒,但並沒有,也沒再提這件事,沒再說結婚恨不恨誰的問題。這些都讓文樂知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文樂知就覺出了不對勁。
——程泊寒表現出了更嚴重的掌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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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節比較晚,y大寒假放得也晚。放假前莊牧給大家布置了任務,幾個本地學生乾脆就每天回學校繼續忙,反正在家裡也一樣不得清閒。這其中就包括文樂知。
程泊寒來接了幾次,大部分時間站在樓下等,偶爾也會去教研室直接找人。這樣來回幾次,幾個相熟的同學看對方的穿衣打扮和談吐不像普通人,便問文樂知這是誰。文樂知是個極不喜歡說私事的人,他表面隨和,實則和每個人都有壁。
見他只是笑笑不回答,大家便都很有眼色的不問了,默認這是文樂知的男朋友。
只有剛從國外回來的林學長,並不清楚這個情況,來找文樂知借過兩次文獻資料,次次都表現得很親近。好巧不巧,兩次都被程泊寒看到。直到第二次程泊寒當眾冷了臉,林學長才沒那麼明顯了。後來經同學提醒,林學長才接受了文樂知可能有了男朋友的事實。
回去車上,程泊寒臉色不好看,車廂內氣壓很低。文樂知試探著找話題,說天氣不錯,又說外公找人給他定做的年衣服很好看,程泊寒不搭腔,文樂知自己說了幾句,就垂著眼把臉轉向了窗外。
街上過年氣氛很濃,到處都是喜慶的音樂,文樂知只覺得心裡難過。
「第一次就不該慣著,」程泊寒靠在椅背上,轉頭盯著文樂知的後腦勺,開口帶著怒意,「他都靠你那麼近了,還叫你什麼?知知?就算你那個什麼學長沒有界限感,你也沒有嗎?」
一連串的問句把文樂知砸懵了,他驚愕地轉過臉來,這很不像是程泊寒能說出的話。但文樂知來不及細究背後的原因,只是本能地想要解釋一下。
「林學長一直對人很熱情,我已經保持距離了。他一定要這麼叫我名字,我也沒辦法啊!」文樂知的聲音很軟,就算據理力爭,聽起來也毫無氣勢,倒像在示弱。
「那非要等到第二次才說?」程泊寒補了一句,「是我見到的第二次。」
文樂知覺得程泊寒小題大做,林學長是對他熱情了些,但並不代表就有好感或者要追求他之類的。他抿了抿唇,又把臉偏向車窗,暗戳戳地拒絕交流。
「說話!」程泊寒沉下聲來。
「……說什麼?」文樂知沒回頭,悶悶地問。
「告訴他你結婚了很難嗎?還是說,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結婚了!」程泊寒很不喜歡文樂知消極回答問題的態度,聲音提高了一點。
阿威早就把後面的擋板升起來,不明白為什麼向來泰山崩於眼前也能巋然不動的老闆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想,老闆的情緒對上文樂知怎麼就這麼喜怒無常呢,文樂知也太可憐了。
「只是同學,我不想說私事……」文樂知訥訥地說。
林學長沒做什麼出格的事,總不能人家說話熱情了些,他就要告訴對方自己結婚了,這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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