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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畔却还是有些生怯,犹豫着说:&1dquo;我知道姨母疼我,只是我这一来,怕给姨母添麻烦。倘或姨母为难,那就是巳巳的过错&he11ip;&he11ip;”
可话没说完,就被明夫人拦住了。她心疼地拥了拥她,视线在那玲珑的脸盘上流连再三,温声说:&1dquo;你自小就懂事,你阿娘和我说过,正因为有你,才让她活着的年月有了些安慰。你阿娘只得你一个,她这一走,留你在侯府受了无边的苦,早知这样,我上年就该把你接到公爵府来才对。横竖你爹爹唯恐打不得你,必定也不会拦着,我这会儿还怪自己呢,要是决断些,也不至于让你小小年纪,经受那些污糟事。”
见云畔又流泪,掖着手绢复替她擦了擦,&1dquo;好了好了,不哭了&he11ip;&he11ip;到了姨母身边,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我料着开国侯府上已经成了他们的天下,你一个人在里头孤苦伶仃的,也不是长久的方儿。还是在这里,家里头有你表兄表姐,他们都会善待你。”说着又换了笑脸,转头吩咐女使,&1dquo;去瞧瞧娘子在忙什么,请她过来见表妹。还有大哥,也该下职了,打小厮在门上候着,到了家就传到园子里来。”
女使道是,退到门外传话去了。
云畔因和那些表兄表姐不相熟,其实心里也觉得没底,担心『性』情合不到一处,受人嫌弃。
明夫人看出她的不自在,笑着说:&1dquo;别愁,他们好相处,你见了就知道了。姨母膝下有两个,你表姐梅芬是小的,上头还有你表哥向序,如今在国子监任主簿。再者,别院里另有两个妾室生的,没什么要紧的,你要是见了,不必搭理他们就是了。”
这里正说着话,外面廊下有人通传,说小娘子来了。
云畔忙站起来相迎,见一个穿着玉『色』窄袖短衣,下穿缣缃旋裙的女孩子从门上进来,个头和自己差不多,只是腼腆了些,见了生人眼神有些闪躲,抿唇笑一笑,唇角有两个细细浅浅的梨涡。
明夫人招了招手,&1dquo;梅儿过来,你不是念着姨母家的妹妹吗,这会儿人来了,你可要尽地主之谊,看顾着妹妹。”
梅芬赧然到了面前,红着脸瞧了瞧云畔。云畔向她行礼,叫了声&1dquo;阿姐”,她忙还礼,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1dquo;这回来了,可要多住两日呀。”
第9章第9章原来是他。
&1dquo;那是我哥哥向序,小字叫合序,巳巳来见过大哥哥。”梅芬轻轻将云畔往前推了推。
《周易》中有句话,&1dquo;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想必他的名字就是出自这里吧!
云畔上前,恭敬地向他道了个万福,&1dquo;巳巳见过大哥哥。”
向序回来就听说家里来了客,是已故姨母的女儿。巳巳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但因开蒙后念书一天也不得缺席,且男孩儿很少随母亲走亲戚,乃至姨母过身,他都没能去幽州吊唁,因此也没有见过这位表妹。今天算是头回相识,他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她走到面前,只那一低头的温情,就有云破日出的风骨。他一直以为她还小,印象里至多十二三岁,却没想到,站在面前的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向序赧然笑了,他和梅芬一样,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也有些孩子气,与时下的男子汉不一样,总有一股少年的纯质在眉眼间。
他说:&1dquo;你就是巳巳啊,原来你长得这么大了。”十九岁的年纪,还没及弱冠,常在国子监的缘故,有时候有些老气横秋。
人好不好相处,通常一句话就能分辨出来。云畔掖着手大方笑道:&1dquo;我叫巳巳啊,再小,岂不得三四岁光景了。”
向序愣了下,如梦初醒似的红了脸,&1dquo;果然是我糊涂了,自小就听阿娘巳巳长巳巳短的说,只记着你还小,一记就是十几年。”
梅芬也嘲笑他,&1dquo;哥哥由来不都是糊里糊涂的么。”
向序也不恼,他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在妹妹面前并不充长兄的款儿,只是解嘲地咧了咧嘴,抬手一比,&1dquo;父亲和母亲已经等着了,两位妹妹,请吧。”待梅芬和云畔走在前头,自己在后面跟随着。
要说舒国公府的家规,着实严谨,家主没有刻意地抬举,妾也从不敢抛头『露』面。譬如来了这样一位小小的娇客,招待起来只有两个庶出子女出席,到底庶子庶女都在主母名下记着,在家里也算正经的主子。
&1dquo;巳巳来。”明夫人含笑招手,引云畔向舒国公行礼,&1dquo;快见过你姨丈。”
舒国公看着和江珩差不多年纪,蓄着胡子,大概是武将出身的缘故,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云畔上前行礼,道了声姨丈万安,舒国公展眉一笑,&1dquo;自家人,不必多礼。”云畔这才瞧出来,其实向序和他很像。
姨母又来引荐二公子和二娘,二公子叫向俨,看着大概十一二岁光景,年纪很小,言行举止却进退有度。二娘长着一双微扬的丹凤眼,瞧起人来很有含情脉脉的味道,名字也直白,叫兰芬。可见舒国公对给女儿起名这件事不怎么上心,要是再添两个,很有可能叫&1dquo;竹芬、菊芬”。
一一见过了礼,就可坐下用饭了,迎客的饭食很讲究,诸如杏酪蒸羔、大鱼鮓、白燠肉、八糙鸭等,林林总总摆放了一桌。明夫人还另命人把水滑糍糕和灌藕放到女孩子们面前,笑着说:&1dquo;巳巳从小爱吃甜食,这些都是班楼的手艺,你且尝尝。要是喜欢,下回想吃了,就传酒楼的闲汉,让他们给你送进府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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