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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吃了苦，回到苦炼门的深谷里，总会让同伴们担心。没了眼睛的好友在地上摸索，要确认他是否真的安然无恙。李舒即便痛苦得无法起身，也一定要挤出力气跟他说两个笑话，以免好友为自己而哭。他是这样，白欢喜也是这样，俩人总是一唱一和，一问一答，好像天底下确实没什么能难倒他们的事儿。

  长此以往，已成习惯。

  曲青君赞赏他：&1dquo;你倒是坦然。”

  她看着李舒大吃大嚼，问：&1dquo;你在这江湖里呆了几个月，有什么感受?”

  李舒嘴巴不停，心中忽然警惕：这是曲青君第一次用如此正经的语气询问他。

  &1dquo;虚伪，恶毒。”李舒擦擦嘴巴，&1dquo;就拿青松的欧阳大歌来说，浩意山庄没名气时，他要挟栾秋，想当诛邪盟盟主。等到浩意山庄有了起色，他觍着脸凑上来巴结，帮这帮那，实则是在栾秋面前卖乖。如此行为，不算虚伪?”

  李舒对欧阳大歌感受复杂，起初觉得他是混帐，后来又察觉此人心直口快，也有几分侠义心肠。他用欧阳大歌应付曲青君，边说边在心中道歉。

  曲青君点点头：&1dquo;那恶毒呢?”

  李舒冷冷一笑：&1dquo;金满空。”

  金满空利用慧光长舍抓小孩儿练邪门功夫，这事情并没捅到官府那里。明夜堂把它压了下来，似乎打算江湖事江湖了。

  曲青君怎么应付的，李舒不知道。但此事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1dquo;是你告诉她那种邪门的练功法子。”李舒说，&1dquo;你去过金羌，还去过苦炼门，是不是?”

  他观察曲青君表情，不料曲青君只是笑笑：&1dquo;你说得对，所谓正道，大多虚伪、贪婪，打着幌子，尽做坏事。”

  李舒咽下一口兔肉：&1dquo;哎哟，怎么骂起自己了?”

  曲青君：&1dquo;和苦炼门没什么不同。”

  李舒抬头：&1dquo;别这么说，苦炼门惭愧。我们确实不怎么做正经事儿，但我们坦荡。”

  曲青君：&1dquo;你又知道我不坦荡?”

  李舒立刻问：&1dquo;你当时想杀卓不烦，是不是为了嫁祸于我?”

  曲青君想了想：&1dquo;是，也不是。你是李舒，是英则。可你也是&1squo;浩意闲人’。”

  李舒：&1dquo;&he11ip;&he11ip;我懂了，从始至终，我是谁、我做过什么事，根本不重要。关键是，经过诛邪大会，江湖上许多人都认为，我就是浩意山庄的门客，我与浩意山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曲青君自斟自饮，轻轻点头微笑。她像一团雾气，难以捉摸，游移不定。

  李舒果断道：&1dquo;你的目标一直都是浩意山庄。”

  沈水上，七霞码头的商船正在水面平稳航行。

  栾秋与沈灯同行，浩意山庄来的人只有他和于笙，曲洱等人留守看家。曲渺渺和卓不烦吵着闹着要来，出门时拉着栾秋和于笙哭个没完，逼得栾秋立誓绝对不会让云门馆的人杀李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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