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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闻听此言，秀眉一挑，似笑非笑地将茶盏放下，&1dquo;刘卿这话说得奇，国库空虚，正要开源节流，政十二条刚刚颁布，犹如久旱甘露一般，又怎么谈得上什么大动作——难道看着百姓饿死才是正理吗？”

  &1dquo;娘娘，政十二条虽然不乏真知灼见，却是与民无益哪！”

  一旁的李赢年少气盛，禁不住喊了出口。

  皇后手中一凝，面沉如水，那一抹笑容也化为冰冷，&1dquo;怎么个与民无益，我倒是想听听清楚！”

  &1dquo;启禀娘娘，这十二条看似革弊政，消去冗繁，却是用事太激，用时太急，用人&he11ip;&he11ip;也太偏！”

  李赢背上冷汗直下，却仍咬牙把话说完。

  皇后听完已是大怒，却仍隐忍不，她抬起头，凤眸中不怒自威，光芒摄人，臣谁也不敢跟她对视。

  &1dquo;你们如今居身中枢，却是越因循守旧&he11ip;&he11ip;哼，也罢，我们也不必耽于口舌之争，且看成效好了！”

  她端起茶盏，却不就饮，一旁宫人会意，于是上前轻道：&1dquo;娘娘已经疲倦，请改日再来吧！”

  几人无奈，鱼贯而出，从中庭而出，到了照壁前，才听李赢低声怒道：&1dquo;牝鸡司晨！”

  众人心中一凛，无不变色，环顾四周无人，惊恐之外，却都深已为然。

  &1dquo;我们殚精竭虑，推翻了景渊帝，以为救民于水火，却没曾想&he11ip;&he11ip;”

  刘荀捋着长须，怅然叹息道，其他人亦是面带愁绪，无言以对。

  ＊＊＊＊＊

  梨尚院中，日已近午，今日的课程便告一段落。

  秀女们络绎出门，乘了自己的小轿离去，片刻工夫，只剩下宝锦一人。

  论起身份，她不过是一介乐者，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轿辇接送。

  她朝前走了一段，却听身后有人唤道：&1dquo;玉染！”

  愕然回身，却是那位若羌的明月公主。

  她紧走两步，与宝锦并肩而行。

  风吹起了两人的衣袂，明月的身上环佩轻响，丁冬悦耳。

  已今初冬，她却只着一袭红锦长袍，红得似火焰一般，一头青丝也不梳髻，只是纷纷落下，以金蝶扣卷，白玉般的耳垂上缀有大颗髓玉，粉光莹莹，摄人魂魄。

  她肌肤似雪，眉目深刻，自有一种塞外绝丽。

  &1dquo;我曾经见过你父王一面。&1dquo;

  半晌静默后，明月终于开口了。

  &1dquo;城破之时，他已经自尽。&1dquo;

  宝锦低声答道。

  明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1dquo;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

  这没头没脑的突兀一句，宝锦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却听明月又道：&1dquo;若我父王也能知些廉耻，我宁可去教司坊，也不愿受此礼遇。”

  这话几近大逆，已十分危险，宝锦望着前方——她的居处已近，正要辞别，却听身旁砰的一声，很是沉重。

  她回眼去看，却见明月已摔倒在地，面色苍白，嘴唇紫，全身都在颤抖。

  &1dquo;你怎么了？！”

  宝锦俯身就要把她扶起，刚一接触，却好似浑身都坠入了冰窖之中，不禁打了个寒战。

  &1dquo;快去叫太医——”

  她急声呼唤经过的侍卫，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牢牢攥住——

  &1dquo;不要叫太医！”

  这沉痛的，撕心裂肺的一声，几乎让人心颤。

  明月雪白的牙齿都在打战，她勉强露出一道微笑来，&1dquo;不要让我丢人现眼了&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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