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心荡漾（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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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办婚礼讲究在中午十二点前必须举行，一般是由司仪邀请德高望重的一位代表简短地宣读一下结婚证书，然后两位新人互拜一下双方的父母，最后男方家长言感谢一下前来参加婚宴的四邻，基本上就算圆满完成了任务。重头戏其实是在吃席，全村上下二百多口人，一次开十来桌，起码需要摆上两轮才能保证都吃上。让客人们吃好喝好，才是衡量一场婚礼是否举办成功的前提或者说标准。

等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时，夜幕也渐渐降临。两位新人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却又被一群人拖进了新房。等候他们的节目才刚刚开始。

整场婚礼并不以仪式的结束而落幕，那样的结尾够不上圆满和隆重，真正的高潮是从晚上开始。等送走最后一批客人，那些平时玩得好的同龄人才上演属于他们的好戏。

这帮人会想尽各种招数戏耍两位新人。先是有人用一根细绳子吊起一个苹果，让两位新人双手背后，用嘴巴同时去啃苹果。圆溜溜的苹果垂在空中晃来晃去，必须两个人配合着同时去叼，否则根本不可能吃到嘴里。马建钢和陈小莲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更别说几乎是脸贴脸完成这样的任务，努力了半天，两个人不知该如何下口。陈小莲更是羞涩地不住地左闪右躲，那些人见她不配合，就用提前准备好的小竹杆敲马建钢的臀部，而且是真敲，边敲还边问“怎么样？疼不疼？力度够不够？”马建钢疼得捂着屁股直蹦跶，呲着牙不住地喊“疼、疼、疼！”陈小莲心疼自己的男人，只好赶鸭子上架，红着脸上了阵。两个人笨拙地试探着，找准了一个机会，眼看着就要咬住苹果时，那掌握苹果的人又故意把绳子向上一提，猝不及防中，两人的嘴唇就亲到了一起，引起一伙人的尖叫。

吃完苹果后，又玩俯卧撑的游戏。这是一项最考验男人的运动，需要胸大肌、三角肌以及手臂的肱三头肌同时力。马建钢作为一名厨师，长年颠大炒勺，特别是担任厨师长后，他用的炒锅有五斤多，比其他人的都要重，手臂上早就练出了大块的肌肉。要是搁在平常，一次做个几十下绝对不在话下。只可惜，由于最近太忙，加上休息不好，他的体力严重被透支。所以，一听说要求必须完成五组，每组十个俯卧撑，心里直犯怵。几个人不顾陈小莲的反抗，把她按倒在床上，在肚子和胸口处各放上气球，然后命令马建钢伏在她的身上开始做俯卧撑。精疲力竭的马建钢心里直叫苦，但也得硬着头皮跨上去，还没做上几个，两只胳膊就不由自主地打哆嗦，一伙人围在旁边看着他的狼狈样，还不住地取笑“哥们儿，你行不行啊？就这水平，一会儿怎么干活呀？”几句话说得马建钢更没有信心，浑身上下直打颤，硬撑着做了二十来个时，终于力不从心趴倒在了陈小莲的身上，一下子压爆了气球，这伙人嘻嘻哈哈笑倒了一片。

最绝的一个游戏花样是掏鸟蛋。有人拿出一个生鸡蛋，让陈小莲从马建钢的一只裤管里塞进去，然后从另外一只裤管里再掏出来。陈小莲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式，扭捏着怎么也不愿意配合，他们就作势又要打马建钢，陈小莲只好屈从，羞红着脸接过了鸡蛋。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轻手轻脚地试探着前行，她谨慎小心的样子惹得一伙人窃笑不已。好在，最后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完了全场。

无论大家怎么闹腾，两位新人始终不敢翻脸。在农村，闹洞房是一种习俗，人家来闹其实是给足了主家面子，来得人越多，越说明你的人缘好。所以马建钢提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而陈小莲显然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只能逆来顺受地应付着这帮不怀好意的家伙。

深夜时分，大家终于尽了兴，也闹够了，才哄笑着纷纷告辞。马建钢满脸堆笑着拿出香烟，逐个散了一圏，感谢他们前来捧场。一伙人簇拥着退出了新房，马建钢如释重负，赶忙把他们送出了院子。

返回来随手关上了房门后，才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床上。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整个人好像要散架了一般。连日来的劳累，加上白天婚礼上不断被人灌酒，晚上又应付闹房，此刻的马建钢脑袋嗡嗡作响，里面仿佛住着两个小人，一个迷迷糊糊地想睡觉，另一个又提醒自己，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

这是一件恒古至今被各类文学作品描绘得一刻千金，妙不可言的甜蜜任务。马建钢早就从各种渠道就此事做过细致的了解。刚开始是在厨房做小工的时候，无意中从其他厨师那里得到了一本艳情小说，当第一次在里面捕捉到关于那种事的描写时，小心脏禁不住一阵狂跳，直感觉浑身燥热、激情四射，只要有机会总会忍不住拿出来翻到那一页反复品读。那些看似普普通通的文字汇集到一起后，仿佛具有了某种魔力，总能勾逗得他思绪万千，身体涨，非得找个隐蔽的地方一泄千里才能罢休。

那时候，每当收工后一身疲倦地躺倒在宿舍的木板床上时，唯一能让人提起劲来的事情就是聊女人。房间的墙面被一群年轻人布置得花里胡哨，除了贴有当下最火的明星画报，还有几张来自世界各地的美女照，有露着半个雪白酥胸的；有斜躺着抬起一双长长玉腿的；还有趴下高翘起圆润香臀的，有黑黑眼的、也有金碧眼的。这些女人的眼睛，或纯真、或含情、或迷离，就像蒙娜丽莎照似的，无论哪个角度，仿佛都在盯着面前那个正在看她的人，使人不由得就想入非非。

一间十来平米的宿舍住了十二个人，从打荷到尾锅，各个岗位最底层的员工都集中住在一起，只有做到荷王、头砧、头锅才有机会住两人间，而到了厨师长的级别，就有资格住上单人间。

即便如此，马建钢并不羡慕，因为他们虽然住得宽敞，甚至有自己单独的空间，却也失去了一部分乐趣。那些被认为是低级的原始的粗犷的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话题，极大地丰富了这些劳作了一天的年轻人的业余生活。对于象马建钢这样初涉花花世界的毛头小伙子，甚至有了机会从道听途说中汲取一些关于两性交往的技巧。

那时候，自诩经验丰富的炒锅杨二彪常常会不吝赐教，说起他的那些感情故事，总是津津乐道。把他从前走过的路，经过的事，都一一讲述给众人听，让这帮弟兄们少走弯路。

马建钢所有的性知识几乎都来自于杨二彪，可以说他就是马建钢的启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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